第二回,就去查他的底细想拿捏他,他才不想跟这个人打交道,也不想随便遂他的意。于是慢慢的,便让坤离间接地说明了,也能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好歹在裴彦钧面前露了脸,以后日子好过一点。“师父,没几日殿下和我就要回京了。我在京中开了一家医馆,铺子不算大,但也舒服。您反正爱到处游历,不如也趁此机会,去京城玩玩?”
温玉汝试探道,“对了,宋之渠先生您应该知道吧,他也在那儿呢!”
“不去。”
京城?人那么多,还三步一世家,五步一公卿的,他才不去呢。“师父,徒儿蒙受师恩才几天,正是想跟着师父好好学习的时候呢,您就忍心这么舍徒儿去了?”
解无忧被她的撒娇激了一身鸡皮疙瘩:“几天?好徒弟,你不是都在梦里跟我学了许久了吗?为师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本事可教你了。况且,我给你列的那些书和方子,够你研习一年半载的了。”
温玉汝不死心:“师父,您真得不去吗?京城里还有一位我认识的小毒医,自学南疆毒术,是个几百年也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您不想也见识见识,收入麾下?”
“为师看上去很闲吗?还没事专门养一堆徒弟玩?教一个你,就够耗费我心力的了。”
解无忧不为所动,“何况,南疆毒术和我门并非同道,我收他做什么?”
见解无忧坚持,温玉汝知道他下了决心,轻易动摇不得,只好作罢,闷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逼迫师父。只是您好歹留个音讯,玉汝有什么信笺或者礼物,也有地方送。”
“我打算往东边走一走,至于信嘛,你寄到这里就行。”
解无忧说了一个地方,是他在东陵的落脚之处。“好吧,师父此去多加保重。”
温玉汝正打算告辞,却又被解无忧叫住。狐面道人顿了顿,才道:“很快便是太医署的医考了,我知道你心意已决,也不会劝你,只是,千万保全自己为上。”
“师父……”温玉汝心里一热,“我明白。”
只是外祖父的事情,她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那方子我也会继续研究,若有什么发现,会寻人来告诉你。”
“多谢师父!”
温玉汝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又嗑了个头。“那方子”指的便是,当年杭云铮开给先昭穆皇后的。但这只是最表面的证据,温玉汝疑心还有更多被掩盖的地方,这也是她决心进太医署的原因。没多久,朝廷特意派人接世子夫妇回京,并押送犯人的军队,终于到了晋州府衙。上路那天是个晴天,一丝风也无,程朗红光满面,整张脸都写着送走大佛的快意轻松。“下官恭送世子殿下,世子妃娘娘!”
裴彦钧利落地翻身上马,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程府君,看得对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维持不下去,才道:“程大人,此番辛苦你了,待本世子回京了,自会向陛下为你表功。”
“不敢!不敢!”
您老不跟陛下揭我的短,我就谢天谢地了!“以后,好生干着吧,那些中饱私囊的事情,可不能再出现了。”
“下官谨遵世子殿下教诲!”
领着来接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北衙禁军统领乔寅。乔大统领一来,就得知自己手下的干将,在晋州没了,脸色难看得像块发霉的猪肝,语气也不阴不阳的。“殿下受累了,只是我那位都尉这样不幸,别人都安然无恙,偏偏他出了事,实在让本统领心里难受。”
“乔大人节哀。”
裴彦钧没什么诚意地安慰了一句,目光真诚,“本世子也为你难受,以后北衙还是要勤加练习才好。唉,要不然,本世子把我们南衙平日里训练的单子,抄录一份给乔统领,让你参详参详?这样以后就能减少些伤亡了。”
“你——”一旁马上的谢止嫣闻言,差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手里一用劲,掐得谢球“嗷嗷”直叫唤起来,打断了乔寅的怒吼。“……”和狗崽子水汪汪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乔寅简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囚车里,病还没好就又被解无忧一针扎得精神靡靡的耶拿多,双目无神,犹如困兽。旁边车里的齐鸿生,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了好皮。乔寅巡视了一个来回,终于揪出了把柄,问裴彦钧道:“这个三哥,是天水堂的头目,朝廷的要犯,陛下还没有下令,世子怎么就乱用私刑,把人给打成了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模样?这样回去之后,我等如何给陛下交代!”
裴彦钧用看傻子的表情扫了一眼乔统领:“乔大人,您不是在说笑吧?用私刑?有证据吗?这个三哥武艺十分高强,身手诡谲,为了能抓到他,本世子用尽手段,还牺牲了许多精兵良将——哦对了,您那位都尉,就是这么没的。抓捕过程如此艰辛,自然就顾不得许多了,匆忙之中此人百般挣扎,把自己伤成了这样,如何能怪本殿下?”
“你——”乔寅闭了闭眼,“挣扎,还能把舌头也挣扎没?”
“那是这个人为了防止背叛主子,自己咬断了舌头,又关本殿下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