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惨叫,温玉汝连忙上前:“出了什么事了?”
众贵女原本露出了骇然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近前又不敢,直到看到温玉汝来了,才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世子妃娘娘!”
只见温翩整个人萎靡在地,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吃痛的蠕动不止。温玉汝心下一惊,温翩伤到了眼睛?立刻上前就要查看。谁知道温翩一看到是她,反应更加激烈,捂着脸后退,声音凄厉:“你别碰我!你要对我做什么!”
如果不是还有外人,温玉汝的白眼已经翻上天了,她低下身子,凑近温翩,强行扒开她的手,低声道:“我能对你做什么?看看你有没有大碍罢了,若不是你现下就在我宁王府,就是死了,又与我何干?”
“……”温翩这才把手放了下来。只见那枝刺在她的眼角划出了好大一条口子,足足有一指长。温玉汝松了一口气,幸而她闭眼及时,好歹没伤了眼睛,否则今日这动静就大了。“来人啊,送温二小姐去府医那儿,再派人悄悄地给霍二夫人和温夫人传信,动静小些,别惊动了长辈们。”
温玉汝立刻道,又对霍皎说,“霍小姐,你也请吧。”
“我?我为什么要去!”
霍皎一脸抗拒,“她不过是划了一道小口子罢了——我才——”“霍小姐,今日是太妃娘娘好日子,本妃念着老人家,才不愿意大张旗鼓。你若再不知好歹,本妃撂开了手,请侧妃娘娘们裁夺,到时候惊动了王爷,可就不好看了。”
温玉汝声音淡淡,盯着霍皎的目光却威仪隐隐。听她搬出了宁王,霍皎这才又害怕起来,见知柳等人佩刀而来,一副不容推拒的模样,只得听从。“几位小姐,还请自便。只是姐妹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怎么还吵起来了。”
温玉汝看向了其他人,“难道几位在别府的宴席上也是这么个模样?还是单单觉得,我宁王府的宴席,可以随意吵骂推搡呢?”
几人连忙道:“不敢不敢,此事只是意外而已,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娘娘明察,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一不小心失手了。”
“我们之后会注意的……”连几人当中最是跋扈的霍皎都熄灭了气焰,其余人那里还敢说什么,连连解释。等着这群人焦急地讨好完了,温玉汝才矜贵的一点头,看向裴瑶期:“三姑娘是主人家,合该让一让客人才对,怎么还和霍小姐吵嚷起来了?”
裴瑶期死死盯着温玉汝。自从母妃被父王禁足后,裴予望也被责令在宣理堂闭门思过,他们明萱院在王府中今非昔比,连大房的地位都不如了,眼见着竟然叫这个嫁进来才半年的女人做了主。何等可恨!“温玉汝!你——”“三姑娘嘴里喊的什么?”
温玉汝问道。“……”裴瑶期到底不像她弟弟一样无法无天,想到自己的亲事现在捏在了父王的手里,父王对祖母一向孝心,若是自己在祖母的寿宴之上弄出事情来,还有好果子吃?只能忍气吞声:“世子妃,是小妹不晓事了,之后一定会好好带着客人们,绝不会再闹出乱子。此事就辛苦世子妃料理齐全了。”
这才像话。温玉汝点了点头:“本妃还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扰几位了。不过今天这个事情,传了出去,对几位也不好听……”“娘娘放心!我们只是坐在一起赏花而已!”
“没错没错,谁打听我们也不会乱说……”见这场风波没有闹起来,温玉汝放了心,带着徐娉去其他地方。徐娉见她在王府之中颇有威仪,并不像之前她们贵女们背地里猜测的那样,在宁王府里连丫鬟都使唤不动,倒是十分惊讶又钦佩。以世子妃的出身,居然不仅能这么快就在宁王府站稳脚跟,还让上上下下对她信任敬服,实在不是简单人物。而若是换了自己……意识到自己浮想联翩之中,想到了这个上面,徐娉有些脸红。不过是母亲试探性地问一嘴,八字都没一笔呢,她怎么就这么想起来了!实在是……温玉汝自然也不傻,端懿太妃放着那么多贵女没有计较,偏偏让她来陪着徐娉,那个意思没有十分,也有七分了。平心而论,她对徐娉的印象一直很不错,比起霍皎那种空有家室没有德行的女子,徐娉实在是各方面都很不错了。若二公子愿意,倒也是一桩美事。前世的几件心愿,除却外祖父之事急不得,其他几件基本也了却个七七八八了,若二公子这一世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佳人彼此扶持,美满度日,断绝他们那份孽缘的可能……她也能放下这桩心事。于是对徐娉道:“我们太妃的意思,徐夫人的意思,你心里应该也知道了,你是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想问问我的,尽可以提。”
徐娉忍了羞意,才道:“娘娘,您在府中看得明白,二公子,平日里为人是个什么样的?”
“你我也算是朋友了,这又是事关终身的大事,我不哄骗你。”
温玉汝道,“王府里几位公子,就数二公子脾气是最好的,怜老惜贫,孝敬长辈,友爱手足,府里上下没有不夸的。”
徐娉笑道:“娘娘这话说得,也不怕世子爷听了吃醋吗?”
世子对这位妻子的喜爱疼宠,京里谁人不知?就算以往还有些闲言碎语,不肯尽信,世子亲自去晋州这一趟,也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如今京里的女儿们,睡不私下里羡慕温玉汝,嫁了一个这么看重她的夫婿,此事若是换成其他人,别说去救人,只怕到时候嫌弃生厌还来不及呢。温玉汝有些耳热:“他啊——他自然有他的好处,是二公子万万比不得的。咱们明明在说你的事,你怎么反而扯到我头上了!”
她反应过来,就要捏徐娉的脸。“娘娘饶了我吧,娉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