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裴彦钧一睁开眼睛,就觉得怀里像是抱着一个火炉,他心下一凛,连忙坐了起来。只见怀里的温玉汝紧闭着双眼,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色,紧蹙这每天,一副梦里也不安生的模样。裴彦钧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便觉得触手间一片滚烫。“玉汝!玉汝!”
他又惊又急,连声呼唤几声,却不见温玉汝苏醒,只是眉头愈发紧了。“青芜!快把府医喊来!”
裴彦钧连忙喊道,也顾不上平日里自己多么嫌弃这些府医多么平庸,连玉汝的手指头都比不上了。该死!昨天他就觉得玉汝精神不太好,只是她偏偏犟得很,一定要逞强,自己想着她懂医术,心里应该有数,就没有多问了,谁知道人会烧成这样!他昨晚还因为裴成蹊那个忘八的事情,欺负玉汝……一念及此,裴彦钧心里更加后悔。昨天那场冲突,还是发生在她沐浴的时候,定然是那个时候着凉了。等到府医拿着医药箱,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裴彦钧已经把自家院子门前的路踩了几十个来回了。府医昨天刚目睹了世子殿下发作,今天就听到景和院来请人,心中愈发惴惴不安。尤其世子妃娘娘的医术,他也不是不知道,有什么疑难杂症是世子妃娘娘看不出来的,还要他来?等到他一边冒汗一边在世子能吃人的目光里,给世子妃诊了脉,这才松了一口气,似乎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敢了风寒/等等——府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这不对劲啊?他又换了一只手,又给温玉汝把了脉,心底浮上一个隐约的猜测,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眉眼舒展起来。“赵大夫,玉汝怎么样了?”
裴彦钧见他表情古怪,心底不禁打鼓。此事重大,赵大夫不甘轻易下定论,行了一礼,请求道:“还请殿下准许在下一观娘娘的玉面,看看她的气色。”
“……”这大夫真的行吗?裴彦钧直觉是风寒,看着大夫却如临大敌,这样慎重,有些怀疑,还是点了点头。青芜得了命令,把帘帐掀了起来,露出了还在昏睡之中的温玉汝的脸。赵大夫一见娘娘这张标致非凡的脸,因为病热又添了一份娇美,差点受不住地把眼睛移开,好歹还是秉持着为医者的职业操守,掀开了她的眼皮,观察舌苔,人中等处,又诊了一次。这一次他得到了一样的诊断结果,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裴彦钧拱手贺喜:“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娘娘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脉,是喜脉啊!算算日子,大概一月有余了。”
“什么!”
裴彦钧一把拉住了赵大夫,“你说——你是说玉汝她——她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