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门出来,肖子一巴掌就拍在眼睛头上,差点没把眼镜的真眼镜给拍下来。我想着身为新时代的接班人,怎么能这么鲁莽的做事情,就往眼镜的屁股上又补了一脚。眼镜倒也没生气,毕竟心里也清楚自己干了什么。只是拉住我的袖口,嘴里说着:“老弟先别生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觉着是我骗了你,有事瞒着你。这样,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找个地喝碗胡辣汤,叫点凉菜啤酒,我给你再详细说说,我请客。”
听了这话,我火气倒是消下去一半,肖子更不用说了,有白吃的饭立马乐了,说赶紧走,边走边说,跟个傻子一样。难怪人都说老天给你一件东西就要拿回来一件,明显老天给了肖子一把力气,取走了肖子的脑子。我没说什么,只好带着他们二人到了车里,循着小巷找,看哪里有街边小店能稍微让我们仨吃上一口。总算找到一家看上去听干净的小摊,我就把车停在路边,三人下车要了点凉菜酒水,眼镜就开始给我讲到底是怎么回事。眼镜讲的绘声绘色,故事确实是个好故事,可惜怎么听怎么不像是真的。肖子虽然看上去也在听着,但是明显心完全在吃的上面。眼镜讲的事,我大概捋了一下,是这么事。人都说盛世才玩古董,其实不然。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盗墓最严重的时期往往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其中以五代十国时期最严重。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古老的中国经历了它生命中最繁盛的时期,不论是秦汉的恢弘,还是隋唐的富饶,那都是后来的宋元明清不能比的。正好在五代十国那时候,有五个汉子,相约去挖村旁边的山上面的一块地,算命先生说这地是合天时,合地运,合山水,是乘风御龙之相。自然这算命先生也是这五人之一。这地界是不是真的有算命先生说的那么好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五人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五人分别去了五个地方,一个入蕃,也就是现在甘肃这一个地界,那时候还荒凉的很。一个入蜀,一个奔了南唐,一个去了楚国,这最后一个去了大理。这五个人去了自己去的地方以后,各自想办法在当地修了一座寺庙,一共是五座寺庙,合称五僧。这五个人修了寺庙以后,不约而同的都带发在寺中清修了几年,出来以后,每个人都发了家。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借着寺庙的名头,暗地里干盗墓的勾当啊。从那以后,中国又出现了一整套新的盗墓体系,各地分别以这五人为首,形成了从捞金到销售一条路的形式。发展到宋朝年间,几乎大半个中国的倒斗生意尽归这五家所有,这五个人自然也就开枝散叶,后来被称为偏门五族。这五个人自从发家之后,就有个规矩,每隔五年,每家必须有当家的带着心腹以及妻儿去往江陵参加集会,巩固五家的情谊,虽说时间间隔长,不过这五家倒是真的团结一心。只是到了近代,中国收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这五家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江陵避难,放弃了在自己地界的盘口。直到新中国建立,这五家又在自己的盘口重新开张,只是行事比以前更加低调,据说集会这规矩也就被破了。如今的偏门五族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辉煌。这世界就是这样,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听到这,我总算是大概了解了大致的来龙去脉,只是心中还有点疑惑,还想再详细的问问。“这么说来你也是干这个的咯?”
“老弟你真是抬举我了,这入土淘金的活我还真没干过,只是干这个总会听见些奇闻异事,自然接触些人,闲聊打听也就惯了耳音了。今天认识了你,我才知道这传闻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啊。”
“那这偏门五族都姓什么?”
“这其余几族我记不清了,只是这去了兰州的嘛…”“姓常!”
眼镜不答话,喝了口啤酒略有深意的看着我。“那去秦岭自然是凶险万分,我一个麻瓜去了怎么回的来,还有你干嘛要跟着我一起去?”
这时候吃了半天的肖子倒是抬起头说:“年轻人怕什么危险,趁着年轻多去见识见识,反正一天我在家找工作也找不到什么正经的工作,不如就当别人掏钱咱出去玩一圈。”
眼镜看着肖子,说:“肖老弟正说到我的心坎里,我干这行也有日子了,每天也是发腻,想跟着你们真的下斗见识见识,你们对这古物也不了解,有我在你们也能稍微有点底气。”
看着眼镜的说辞,我心里倒是泛起了嘀咕。按理说,今天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见了那老头已经是不应该,难道还真的带着这货一起去冒险?这人的底细我又不清楚,更何况如果这甘肃常家要真是我祖上,算起年龄去江陵避难的应该是我爷爷那一辈,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自家的事我都弄不明白,更何况这外人心都藏在肚子里面,万一颜色不对我更加是看不到。转念想想,如果真打算去的话有这么个懂的人待在身边总比肖子靠谱的多。想到这,我打算的都是要去。可是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去。表哥至今下落不明,手里玉佩的谜也没解开,这古怪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我家里到底是不是那个所谓的五族之一,这老头如果要的是五族的喇嘛,为什么不去别家,单单找上了我?如果我不去,留在这里等表哥或者查别的线索恐怕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要想真的了解这来龙去脉,只有硬着头皮去了。那老头应该除了知道我姓常,对我的底细并不清楚。想想去了之后不仅要想办法保住我们三人的小命,还得演着盗墓大拿的样子,就觉得心累。这事本来是我自己的事,眼镜自愿参与我没话说,只是不知道眼镜做决定的时候问没问过肖子。肖子一向没脑子,别人怎么说都行,唯独我这个大学时期交的兄弟我不舍得他冒这个险。“肖子,别吃了,这次秦岭你别去了。”
“你怎么回事,我都说了我也要去,你这是不把我当哥们。”
“你不清楚去秦岭的危险,我们不知道是进深山还是下斗,进山还好说,虽然危险但是都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是下斗,你也看到了那老头不是什么善茬,下的斗也不会是什么好下的斗,重重机关暂且不提,要是遇到灵异古怪的事,你要是回不来,我怎么交代?”
“不用你交代,要不我给你写个生死状?”
眼镜一听这话,喝的啤酒笑的都喷出了一小口。我一听这话也是哑口无言:“肖子,我哪里是怕担责任,我是真怕你的安危。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遇着算我倒霉,可是你没必要去拿命开玩笑。”
“你都说是拿命开玩笑,我俩是兄弟,我就放心你去啊。”
“去了会死的。”
我故意压低语气,把这句话说出悬疑电影的效果,想吓退肖子。“真的么?”
肖子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看着肖子的表情,本该因为恶作剧得逞而被逗笑的我现在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前路凶险,我真的没把握能全身而退,事情越来越离奇,偏偏身处漩涡之中的我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青瓜蛋子,我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越来越孤独。这个时候,我想的不是奇遇探险,也不是查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而是安全的把我们三个人从秦岭带回来,找到表哥,然后不再挑肥拣瘦,找个合适的朝九晚五的工作,谈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