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算着离出去也只有五天了。眼镜这一路真的是吃了很大的苦,自己走一段,肖子背一段,勉强才没有掉队。要是往常,老三多半会停下来打趣,小小的休息一下。今天老三连头都没回过。到了这里,眼镜嘴唇发白,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我看这情况不好,就让肖子赶紧拿了点吃的给眼镜吃,又让他去周围小溪取了些水喂给眼镜喝下去,总算是看上去好了一些。等等眼镜睡着之后,我走到老三身边,说:“这一路下来,今天是最反常的一天。自从你看到那些蠹洞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好歹我们一路同行,你应该告诉我们。”
老三闭着眼睛,不说话。我接着说:“不然我们可以交换一些情报,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说的这,老三总算睁开了眼镜,问我我知道什么。我就把我和肖子在村子里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三,谁知道老三听完之后又把眼睛闭上了,还是不说话。我心想,嗨,有你的,把老子的话听完了就耍赖?刚想去走进理论,旁边的尼克走过来说:“你说的这些东西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个屁关系,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一大早我们可要继续走,走几天能到斗里还说不定呢,有这力气还不如花在走路上面。”
看着尼克五大三粗的样子,我也不好继续纠缠,只好回到肖子旁边。肖子正细心的帮眼镜擦额头的汗,看我过来就对我说:“你说眼镜这样,能走下来全程吗?”
“我看悬,能不能走下来是他的命数,帮不帮他是我们的修行,万一眼镜死在这里,咱出去可怎么跟人家交代。光想想这个,我们都得尽力保着眼镜这条命,更别说咱的交情了。”
想着天色又黑了,就对肖子说让他也早点休息。想着早上被老三查了背包,我就把背包枕在头底下。这两天晚上守夜的活都是老三和尼克在两班倒,我们仨压根就没参与过。看着火堆旁坐着的尼克,仔细想想其实人家也不容易,带着我们三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走了这么久,其实也挺辛苦的。正想着,一阵困意袭来,我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没睡多久,旁边的肖子和眼镜还在梦乡中缠绵。可能是眼镜突如其来的身体问题让我突然担心起来,所以自己的睡意少了许多。看着老三坐在篝火旁静静地坐着,我起身走到眼镜身旁查看眼睛的情况。眼睛的脸色好了很多,嘴唇也不再发白了,可能真的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昨天突然的赶路让他有点吃不消。我走到肖子身边,踢了他两下,说:“起来,咱去旁边小溪灌点水,估计今天也不会停下休息了。”
从小溪接了水回来,看见尼克已经醒来,和老三正在收拾东西,眼镜也站在一旁,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我走到眼镜身边,询问眼镜感觉怎么样?眼镜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赶路辛苦,再加上没吃东西,所以一下子就有点吃不消,休息了一晚上,感觉好多了。伴随着老三说的“出发”,我们又开始了一天的路程,我们从盆地入口开始走,走了一天总算是走到了盆地的中心附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肖子突然哎呀一声,崴了一下,我闻声回头看,只见肖子正捂着自己的膝盖,张口叫骂:“这他妈什么鬼石头,这么硬,我要是再走快点,都能给我撞断了。”
我走过去,拨开草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石头,分明是一个小石雕,不大,刚好也就到人膝盖那么高。仔细一看这石雕,不知道雕了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个站立的小野猪,身上的毛有只比小拇指细一点,手里拿着矛与盾。老三和尼克听到响动也跑了过来。老三看到这尊石雕,就说总算是到了,不用走了。后来眼镜告诉我,这东西应该叫豪彘,古时候彘的意思就是猪,所以应该就是豪猪的一种。山海经里有记载,说陕西一带,“有兽焉,其状如豚而白毛,毛大如及笄而黑端”,白毛,顶端是黑的,毛发有簪子那么粗。这东西应该是墓前面的石雕,发现了这个,离墓门也就不远了。肖子总算是立了一功。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倒是没走什么路,只是围绕着这尊小石猪,寻找另一尊小石猪。这里草木茂密,我们又不敢走远,所以寻找起来非常缓慢。不过,还是逐渐由新的石雕被发现。几天之后,我们找到了一座用石头搭起来的圆台,半径大概也就一米,高半米左右。老三说了一句话,让我们提了几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就是墓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