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白老太爷气的浑身哆嗦。“二十多年来,我脸都不要了。”
白少林也愤慨道:“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一句二十多年的脸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不敢的,瞬间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且从而震撼不已。就如同之前看到的一样,白彦斌这个小辈都敢指着白少林的鼻子开骂,他却一直笑脸相迎,还要什么脸面?这份长达二十多年的屈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三天。”
白少林伸出手指,缓缓说道:“您只有三天时间考虑。”
说完,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李素珍面前,向她伸出了手。李素珍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翻腾不已,眼泪早就趟过了脸颊。她很想大声的咆哮。对,是咆哮!她很想把这二十多年积郁的怨气与委屈一口气都喊出来,说,我看以后谁还敢看不起我们家?可张开嘴唯有哽咽,其它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李素珍把手递给白少林,就这样被白少林牵着,昂首挺胸的走出会议室的大门,走出锦东的大门。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傻眼了,没人敢出声。老太爷瘫坐在椅子上很长时间,直到白少辰提醒他:“爸,咱们也回吧。”
老太爷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仿佛一时间又苍老了很多。白氏一个大家族走的沉重不已。而此时的白槿兮却依旧独自坐在锦东的会议室里。她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彷徨、有点把自己无处安放。我敢去哪儿?她不敢回家,因为万一回家再碰到程然跟穆思雅,那多尴尬?她不想回公司,因为自己老爸的事情,白氏恐怕已经没了自己立足之地。她也不想去打扰此刻的老爸与老妈。所以,她就这样坐着,坐了很久很久。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程然,对看到的这一切震撼无比,其实之前他就有过预兆,觉得白少林不应该这么简单,可现在看来还是超出了他的预估。当然这些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因为他也是一个很大的未知数,比白少林还大。更因为,他现在眼里只有自己的老婆白槿兮。良久,白槿兮起身,然后微垂着脑袋离开锦东,程然连忙跟上去,默默的在她身后跟着,看着她有些孤寂的背影,心中微酸,计较着该怎么向她解释。离开锦东并不远,一辆宝马车驶过并停在了白槿兮面前,龙学钊从车里钻出来,不知跟白槿兮说了些什么。程然站的远听不清。然后,白槿兮犹豫了一下就上了龙学钊的车。看到这一幕,程然的心猛然一沉。白槿兮上车以后,车子就启动了,程然也连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前面那辆宝马。”
“老板您真会开玩笑,人家可是宝马车,咱这萨塔纳哪儿跟的上?”
司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眼睛不小可眼皮却耷拉着,有点没睡醒的样子。程然怒视他一眼:“跟的上,车钱我给你双份,不,三倍!”
“得嘞!”
睡意朦胧的眼睛猛然睁大,仿佛在这一瞬间从他眼睛里冒出实质性的光芒一样,司机欢叫一声,手上脚下动作突然麻利的令人发指。桑塔纳愣是被他开出了法拉利的感觉。车在天堂KTV停下,程然付了钱连忙下车。“喂老板。”
司机却突然塞给程然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下次再用车,直接给我打电话,风里雨里哥们儿都能让您舒心满意。”
程然没在意,直接收了名片钻进KTV。在KTV某包厢内,白槿兮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一言不发,整个房间里就她跟龙学钊两个人。“唱首歌?”
龙学钊提议。白槿兮摇了摇头:“没心情。”
“嗯。”
龙学钊应了一声,然后就这么陪白槿兮干巴巴的坐着。白槿兮突然抬头说:“陪我喝点酒?”
“好。”
龙学钊微笑道。他给白槿兮倒满,然后给自己也倒满,说:“槿兮,我们都少喝点,要不然万一……”“咕咚!”
没等他说完,一杯啤酒白槿兮一饮而尽。“……”龙学钊。无奈的再次给白槿兮倒满,白槿兮又一饮而尽。龙学钊再次倒满,白槿兮拿起酒杯但却被龙学钊给按住了她的小手:“槿兮,酒不是这样喝的。”
“嘭!”
门被推开。程然出现在包间里,然后就看到龙学钊握着白槿兮那只拿着酒杯的手。龙学钊跟白槿兮也被惊到,猛然抬头看向程然。程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龙学钊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撇:“来,我的手摸起来更舒服。”
“松开!”
龙学钊皱着眉头,有些吃痛,他本想还手,可程然占据优势,轻轻用力,他就痛得龇牙咧嘴。“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程然笑了笑,猛地把龙学钊往自己这边一拽,龙学钊就和他紧紧贴在了一起。他将脑袋往前一靠,在龙学钊耳边轻声警告道:“我记得之前我说过,如果有人敢打我媳妇儿的主意,我会让他后悔莫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松手。”
在白槿兮面前,龙学钊一直都伪装成谦谦君子的形象,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也还没动怒。可程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而是猛地一推,龙学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因为惯性的原因,一只手带动了打开的酒瓶,酒水直接洒再了他身上。“程然,你干什么?”
白槿兮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横在了两人中间。她不想看到程然和龙学钊起冲突,因为她担心,程然应付不了龙学钊,毕竟龙学钊身后,可是龙腾集团。“我干什么?”
程然紧紧盯着白槿兮,“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什么时候,和龙学钊走得这么近了?大晚上的,单独和他来KTV?”
“不是这样的,是……”白槿兮脸色一变,慌忙解释,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皱眉道:“你怀疑我?”
白槿兮很气,明明就是程然和穆思雅有问题在先,现在他却反过来咬自己一口,她突然觉得很委屈。“不然呢?那我眼睛是瞎的咯?”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越在乎,说的话,往往心口不一。程然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果然,白槿兮惨然一笑,那眼神很陌生,提着包包就往外跑,程然准备追出去,龙学钊却突然起身拦住了他。“有些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正确的选择,你们之间本就有无法逾越的鸿沟,哪怕你再努力,也终究不过是白费罢了。”
龙学钊扭了扭还有些痛的手腕。“像槿兮这样的女人,不是你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能够拥有的,你不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