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觉得没什么,瞧着众人的神色不一,忍不住打破道:“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说有,我还敬你是条汉子,没有就是没有,大家各自安好。”
无非就是逼他承认罢了。张正华没好气,冷声道:“我不知情,跟你说过,我在先生那里怎么知道。”
江南笑了:“我记得当日你回来过,站在院子里吧,大夫都不给请,说不定,孩子还在……”当时痛苦不堪的原主,躺在床上低声哑气的呼痛,可张氏,吴母都不在家。浑浑噩噩之际,看到窗外的白衣人影,还以为会进来看她,不曾想,久久不见人影,孩子没了,原主心如死灰。过了很久,张正华才同张氏吴母一起进了她的屋子,可是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连同她的心,一起走了。想不到,外表温润如玉的丈夫,竟然见死不救,最起码给她请个大夫,或者安慰她也好,只言片语都没有,实在是枉为人!说着,转过头看向紧张不已的张正华,道:“你敢对天发誓吗,毫不知情,没有见死不救?”
张正华:“……”怎么敢!他心虚啊!自从和表妹互通心意以后,对曹金玉再没有一丝好脸色,温柔体贴有,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表妹知情趣,懂心意,最重要吴家说了,娶了他女儿,陪嫁五百两,另外给他们在西市最繁华地段买三进的宅子,等他们走后,吴家所有的家财都是自己的。有了银财,考举人,做进士,前途似锦,他不是那种不懂行情的书呆子,想要爬的高,没有银子怎么使得。他可是有远大前程的,曹家虽然待自己不薄。可三五十两,对他而言就是杯水车薪,落进水里,水花都起不来的。表妹不嫌弃自己,愿意和他同甘共苦,不给她正室做,吴家怎么会愿意帮助他,无利不起早。左右不过是觉得他能官拜权臣吧。挑来挑去,还是表妹得他心,知他意,一颗心都在他身上。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被人说踩着女人上位,等他有一日成功了,这话谁敢言。江南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既然如此,你我就是仇人,合离书,我已经写好,不劳你费心了。”
让大嫂找来几个邻居,也早就到了,当着三个邻居,还有里正夫妇,共五人作证,江南留下一份,扔给张正华一份。还有给里正一份。合离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张正华和人无媒苟合,两人尘缘已尽,和曹金玉的婚约作废,以后各自安好,各自嫁娶。里正五人一脸的唏嘘,作证的三个邻居在一旁指指点点,再劝也是无济于事,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的吴静婉,贴身的衣衫,已经遮挡不住逐渐大的肚子。什么都明白了,是张家对不起曹金玉,女方写合离书,虽然于理不合,大概是她太过愤怒所致。里正有心再说什么,被夫人拉了拉袖子,对他摇摇头。女人怎么不能写,明明是张家对不起她。她可是给女人加了面子,出了口恶气。以后哪个男人如此恶心女人,同样一纸合离书,丢给他,让男人下不来面子。谁说女子不去男人!她可是大大的赞同。江南心里头高兴,但也不能随意表现出来,临走的时候还一副悲愤委屈的模样。世人同情的都是弱者,今日以后,整个西市谁人不知秀才老爷搞大了别的女人肚子,逼走了正室,想到人们对这对狗男女义愤填膺,她就觉得痛快。里正几人觉得张家以后就算当上大官,也不会造福乡亲,对他们而言张家不可深交,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摇摇头,纷纷离开了。身后的大嫂眼圈通红,对张家很不满,觉得这些年错怪了小胡子,张家就是个白眼狼,让她过的这么惨,当即嘲讽道:“你们可得赶紧办亲事,小心这肚子吹球似的鼓起来,到时候就是个大笑话!哼!”
张家的事情闹的很大,江南和小曹氏出门的时候,门口聚集不少看热闹的左邻右舍。看到江南独身离开,包袱都没有,一点也不意外,张吴二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实际做的勾当,真当瞒着所有人。有那长舌妇早就偷摸摸的说开来,只有他们张吴两家不知晓罢了。今日这般结果,可想而知早晚而已。听到吴家姑娘肚子大了,更要一探究竟了。有了胆子大的妇人,直接进了院子,围着吴静婉身旁转了转。看到这么多人,对着张家吴家人道:“若早知道,你们和我说一声,我自请下堂,也不至于害了我的孩子,还把我害的如今这模样。”
被人们围观,两家人觉得难堪,张氏那个大嗓门。直接开口骂道:“曹金玉,你这个惹祸精,自己护不住我的孙子,不要乱泼脏水,五年无所出,就该休弃你。”
老百姓们都讲究传宗接代。可再怎么。这原配的孩子也是孙子啊!张氏这话有失偏颇,不管哪个女人省得都是张家骨肉,怎能喜新厌旧,爱慕虚荣!在看吴静婉身上穿着穿金戴银,吴母身上更甚,看着都是好东西,邻居们也不是傻子,有啥看不出来的。合离的女人无非就是回了娘家住。有人看着他们往曹家方向走。有那知情人道:“这曹家娘子开的面馆,生意太好,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张家这回怕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也有人回应着,立马哄堂大笑,张家母子二人顿时觉得丢了好大的面子,认为是江南导致的,心里对她恨之入骨。张氏气的狠狠揪了他儿子的胳膊,“嘶嘶”的抽泣声。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无济于事。憋了眼暗自垂泪的吴静婉,如今里子面子都丢了,可不能在丢了她。现在所有的赌注逗压在他一人身上,把她扶起来,按在床上躺着。身后的吴母阴阳怪气的道:“秀才老爷,这下闹得沸沸扬扬,何时我们吴家受过这种气,打算何时给我们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