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说,几个邻居也发现了,刚才看着大姑娘站在那里,没敢细瞧!这会看到结疤的额头,心下暗想,严家母子对她以前挺好的,名声不错!这会一瞧,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严氏听到邻居带着指责,老脸一臊,被人质问,直觉丢了面子道:“是……她自己摔的,都看我做什么?”
摔能摔成这样?众人明显不相信!江南的手腕被大娘轻轻握着,道:“吴大娘,别,大伯母说的对,是我……”她故作挣扎,不着痕迹的拉高衣袖,露出一截满是疤痕的手臂!这都是以前严秋林喝醉酒后打的,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暗红色的伤疤,看着触目惊心!有的像是枝条打的,有的像是棍子,长长短短,打在身上。这样就没人能知道严秋芳经常被打了!严氏忙做解释:“是她自己弄的!跟我没关系,老娘养她一场,算对的起她了!你要走,随便你,以后出了事,不要怪我们不帮你!”
一个女人独门独户的,没个男人帮忙,立不起来的。尤其是这村里,有什么事情,大都是男人当家,女人则是相夫教子!当下没有立女户的说法,不过严父只有一个孩子,所以户本上这么多年没有改过!若真心实意帮助侄女的,就算分开了,也会该帮忙的,还会帮忙!严氏这话,说的过了,间接表明她的立场,只要出了他们家的门,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帮忙的!邻居间也有互帮互助的,他们可是亲戚,这也靠不住的!“大伯母,只要您不把我卖进春香楼,我还您当家人!”
任凭严氏如何狡辩,乡亲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哪个姑娘家愿意把自己身体弄得伤痕累累,往后可怎么嫁人啊!看着姑娘眼神透着股精明劲,不可能是个自虐之人!江南见火烧的差不多了,丢下让严氏惊慌失措的话来!“我没说过这话?”
大严氏急的摆摆手,这种话,她没有说过可严秋林说话啊!向来在乎名声的,以往好不容易积累的好名声今日怕是毁了,还想补救一下。平日里在严秋芳面前耍威风,颐指气使惯了,这会气懵了,捋了捋袖子,走到江南跟前,就要上手去扭她的耳朵。被刚才的吴大娘挡了过去:“秋林娘,当着我们大家伙的面打侄女,还说闺女身上的伤不是你们打的,我可是听到好几回,你们家有闺女在哭,这回你还想赖!你个黑心的婆娘!闺女没爹没娘的,养个丫鬟也不至于打人!”
其他几个大娘也加入讨伐的阵营。“春香楼不是正经姑娘待的地方,这姑娘陈家村都没有出过,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我看还是秋林娘说的!”
“表面看着严家做事可靠,以后让我家愣小子离他家远点,听说刚才那些人是来要赌债的,可不能让他带坏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大严氏越来越气,跟这些人对骂,她讨不着好!虐待侄女,以后在村里聊天可要把这是和大家好好说说!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打成什么样了?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虽然江南表现的不卑不亢,说话也落落大方,可这是事实!就该让别人好好看看,这人是如何对待侄女的,总不能让人以后说严秋芳忘恩负义吧!有个好名声做事,总要方便的多!江南看到百口莫辩的严氏,这会说不过众人,退到门后,恶狠狠的说道:“严秋林,我等着你求我们的那一天!”
好歹她儿子是严家这辈的唯一男人,以后关乎严家的事情都得他点头才行,严秋芳一个女人,总有求人的时候!太阳已靠近西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到树林,整个村子如同在一片金光之下。直到残阳即将收敛它最后的光芒,江南背着包袱,才回到属于严秋林的家。原主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没有杂草丛生,只不过长时间不住人,到处是灰尘,所到之处,窗户,门都有虫蚁咬过的痕迹!门上只有一把破旧的银锁,没什么用,轻轻一碰就能打开。从侧门进了院子,里面都是大的酒瓮,大大小小,足有一百多个,记忆里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此刻确实杂乱无章,到处摆放的都是!这些都是严家母子生意失败后,坛子随意摆放的。前院是一个酒坊,和普通人家不同,也是严父专门新起的房子,和后面的院子连通,主要方面卖酒。前面总共有三角房,等于是三间铺子,以往这里摆放的都是坛子。酒是放的时间越长,味道越浓郁,要想刘好,发酵时间长短很是关键。院子后面是几间住的厢房,还有灶房,院子里还有一口大锅。从后门出去,是一大片竹林,还有菜地,此刻杂草丛生,没人打理。房子田地还在严秋芳的名下,这些东西,农家人哪户都有,可严父主要酿酒,田地早就卖了,有的只有这么一亩三分地的房子!所以大严氏没有打卖田地的主意,因为早就没了!房子谁家没有呢!再说这房子严秋芳的父母都在这里死去的,没人敢要。大严氏更不敢要,尤其死过人的房子,卖不掉,也不敢住,总认为自家的地风水好。接受严父的生意,失败,也归咎于这里风水不好!这么多年来,只有严秋芳时不时的来看看,打扫打扫屋子,没地方去,都会来这里缅怀一二。“秋芳,要不来我家住,你家长久不住人,明天再来打扫。”
吴大娘住在一个菜地之隔的门外,对着江南道。江南出了院子,扬声道:“谢谢您了,屋子以前我常来打扫过,还能住人!”
也就严秋芳的屋子还能住人,其他的屋子什么都没有,桌子椅子,都被搬了个干净。她的屋里还有张床,柜子,一个桌子椅子,梳妆台,其他的没什么东西!从院子井里打了水,屋子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