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严氏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走到人群中,没人看到严秋林,自从被砍了手,村里很多人都美看见过他。这人也没有再找张老爷或者江南等人。今日大严氏来是闹哪一出?当着这么多人,是想要让江南对着她磕头拜别。她和宋文二人都是无父无母,亲人太少,不拜她拜谁。“大伯母,您来喝杯水酒,侄女非常欢迎。”
江南隔着大红方巾盖头,缓缓而语。“欢迎就好,二丫,去端个椅子来,让你家姑娘给我磕头拜别!”
大严氏拢拢头发,对着二丫道。“您只能算姑娘的亲戚,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对您磕什么头,老爷夫人的牌位,姑娘已经拜别过了。”
二丫这话一出,大严氏脸色不好。一个丫头,也能这样说她,把她和死去的人相比。江南拜别了严父严母,想要给她磕头,除非大严氏也在牌位上。村民也有开口道:“秋林他娘,不要误了吉时!”
大严氏没想到,一个丫头也能让她回不了嘴!果然都是一样的,不好惹的人。江南嘴角笑了笑,不用她多说,这大伯母的段位没有二丫的高。“长辈说话哪有你这个小丫头插嘴的地方。”
大严氏颇为不痛快的道。二丫自知口快,现在江南身侧,没有她的示意,不敢再多说。“不知道宋家给了多少聘礼,我是你伯母,如何能不能知道。”
大严氏转头,看着宋文问道。她不问江南,就问男方,今日喜事办的如此热闹,肯定会满足她的好奇心的。江南知道大严氏想要知道聘礼的事,问她肯定不会回的。问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和长辈打机锋。她抢先一步道:“大伯母,聘礼的多少和你没关系,您不用再操心了,免费劳累过度。”
想的多,岂不是太过劳累嘛!大严氏听到红盖头下的人,说话近乎要和她撇清关系!换了副嘴脸,脸上堆满了笑道:“侄女,你这亲事我也没帮上忙,聘礼还是交给我保管如何,等你三日后,回门,我在拿给你如何。”
这是变相的问她要银子了。自古以来,聘礼都是长辈收着的。“谢谢您了,聘礼我带着会宋家就行,我怕给了您,转眼就被严秋林赌输了!”
来看热闹的,都是陈家村的人,自从严秋林,左手被砍的那天,奄奄一息的回来,很多人去围观。至今都没看到人出来。今日是严秋芳,他堂妹的大喜日子,这习俗可是要哥哥辈的,背着新娘上花轿的。习俗长久的流传下来,主要是怕新娘粘走娘家的灰土,带走娘家的夫妻。今日严秋林甚至都没有露面。“哼,你不给我,今日我就要闹上一场,让你触霉头!”
大严氏打算无理取闹,在这里大闹一通!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只要想迎亲顺顺利利的,她提的要求肯定会答应。大严氏来的时候,就做好闹的打算。她可不想让江南这么轻松自在的嫁人,不让她吃瘪,大严氏心头的这口恶气出不来!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聘礼,好歹养她几年,聘礼收不回来,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旁边有人在劝她,不该这样做,今天好歹是喜事,两人又是亲戚关系不能把关系弄僵了!大严氏不管别人的劝告,一根筋似的,要聘礼。不给不罢休!她堵在花轿边上,不让江南上花轿。“大伯母想要银子可以,咱们衙门见,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大严氏看不到江南的表情,继续道:“你把我们严家的福气带走了,以后我和秋林没福气,就去找你!”
她说的是江南没让人背着上花轿,自己走出来的。严秋芳的父母早亡,没人背她,唯一一个堂哥,避而不见。可想而知,这关系有多么薄弱。明事理的人都知道,这是严家母子的过错。如果真的信习俗的那一套,福气带走也是应该的,谁让严家母子,没有好好善待她呢。“大伯母,好自为之吧,严秋林能不能还完赌债还不一定呢。去了衙门,我的银子你打算怎么和官老爷解释?哦忘了!大伯母给我舔嫁妆了吗?”
江南走上前去,把大严氏,一把扶开,低着头,摸索着,上了花轿。喜婆拉下花轿的帘子。大严氏后退三步,差点没站稳,指着江南,脸色发黑,新娘子这么粗鲁。哪里还有以前的温顺模样,果然人有了底气,看不起她了。气的捶胸顿足的,大哭。嘴里刚要骂人,就被宋文的两个徒弟和二丫,一人驾着胳膊,又把她的嘴捂住,生怕再说出不中听的话。上了花轿,媒婆说道:“起轿!”
直到花轿走出很远,他们才把大严氏放了,然后紧紧跟随上。这场小风波,并没有起多少风浪,两人的父母都不在,所以他们拜堂的高堂是吴大娘,我就是宋文的姑姑。等到了宋家,两人拜堂,送入洞房,该有的礼节,宋文办的仅仅有条,没有出差错。宋家这边的看到江南带了不少的嫁妆,很多人红了眼,觉得江南卖酒,赚了很多银子。村里的人对宋文纷纷改观,以前还是个穷小子,如今成亲,这场亲事花了不少银子。请人办事,吹吹打打,光是这些就要三两银子,甭说还有聘礼,还有,酒席等。同村的人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宋家可不缺银子啊!他们都被宋文的外表给骗了!曾经的穷小子,不,可能一直都不是穷小子。礼成以后,江南被送进洞房,依然是二丫扶着进去。红盖头挡着她的脸,低着头看到眼前出现的黑色长靴,在她慌神的时候,盖头已经被宋文用秤杆挑了起来。一身大红衣衫,深邃的眼睛,映入眼帘,让她心中怦怦跳,犹如小鹿乱撞。今日的他格外英俊潇洒!这时喜婆走过来,嘴里念叨:“今夜洞房,两头鸳鸯,先生儿子,再生姑娘。”
嘴里说着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