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当时方苓的表情，何云霁甚至都等不到方怀那边查清楚，就主动找上门去。而作为一个演员，最擅长的就是看人神情，乔景行听到自己提到anglecare时的表情足以证明方苓所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反正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争取一下。“好久不见。”

何云霁坐下后，就温和地冲自己笑了一下。白歆歆不得不说，这人能火这么多年，估计这张脸没少出力，要是对方不跟自己来抢睿宝就好了。想着，白歆歆就忍不住向楼上看了一眼。这会儿也不知道宋奕和睿宝相处得怎么样了，全怪她自己没用，昨晚憋了一晚，到现在也没说出口，结果宋奕说他来讲，毕竟是男人之间更有话说。别的男人间有没有更多话，白歆歆不清楚，但是睿宝跟宋奕之间肯定话不多。事实上，白歆歆还真的没料错，楼上小书房里宋奕和睿宝两个到现在都大眼瞪小眼，根本不是白歆歆以为的话不多，而是压根没话说。当然，宋奕也不是故意冷着睿宝，而是他在思考怎么完美地解决这个小麻烦。睿宝本身不重要，难办的是睿宝对白歆歆很重要，所以他希望等会儿睿宝能够做出令人满意的选择。“你知道什么？”

察觉到小东西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他忍不住挑眉。也就是白家把他当个奶团子看，其实这小崽子的战斗力可绝对不低。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白家人说话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不会刻意避开睿宝，所以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崽子很可能在白歆歆不知道的时候察觉到什么了。果然，宋奕刚问出口，就看到小崽子背脊一直，小眉毛皱起，小嘴巴也紧紧地抿着。宋奕忽然就笑了，他坐到睿宝对面，理了理裤脚缝，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逼迫一个三岁的小奶娃有什么不对。睿宝扭头看了眼门口方向，眼神中总算泄出几分藏不住的紧张和不安，然后盯着宋奕，神情里有着许久不见的小可怜。啧啧，这表情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反正自从歆歆醒来后，他就没再见过了。“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了？”

宋奕嫌弃地撇嘴，要能不要就好了，要他出多钱都成，可惜在白歆歆那里，这小崽子千金不换。“这种话以后别对着你妈说。”

“为什么？”

“你妈会难过的哭的。”

睿宝的眼神从迷茫到坚定，揪了一把身上的小背带，立马就跳下凳子想往楼下跑，却被宋奕一把给拎住了背带，冷冷地说，“等着。”

睿宝眼神一垮，小身子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布娃娃，垂头丧气。“到底谁是我的爸爸？”

何云霁手头没有证据，所以这会儿也不着急说话，只眼神柔和、专注地看着对面的白歆歆。只是这种柔和的目光，并不能让白歆歆觉得愉快。白歆歆的个性其实和她的外表并不一样，娇弱的外表下她有颗强大的内心。“你想跟我谈什么？”

何云霁觉得自己一定爱惨了她，因为在他眼里，连白歆歆虚张声势的样子都觉得可爱。“你不需要对我这么防备，我希望你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说着何云霁笑了一下，那笑却莫名透出一丝凄凉来。白歆歆摇头，人与人之间必须要有善意，而非这种爱。爱这种东西，过多的、不被接受的都会叫人觉得负担。何云霁这人并不坏，可是却没办法讨她喜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想谈什么就直接说吧。”

白歆歆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何云霁眼神一黯，“睿宝，是我的儿子。”

他知道白歆歆很聪明，看睿宝就知道了，所以虽然还没确定的事，但因为怕被看出漏洞，何云霁就用了肯定口吻，然后就一直盯着她看。对方脸上甚至没什么变化，连坐姿都没有什么变化，何云霁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做个亲自鉴定。”

白歆歆摇了摇头，“不需要。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已经比对过你和睿宝的DNA样本，你确实是睿宝生理学上的父亲。”

当一直掩藏的真相就这样说出来后，白歆歆心底有些释然，剩下的就是全力以赴了。“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委托anglecare医院帮我寻找的精子源，但我必须承认，何先生在这件事上是毋庸置疑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