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年的意思？”

纪世安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遂问。高程笑，“纪董这话问得真有意思，要不是司小姐的意思，我能亲自送来纪家？”

纪老太太先一步拿着转账单看了起来，然后哼了一声，“十个亿没有利息吗，借给她这么多年，原封不动的打算打发谁呢？”

“妈。”

“奶奶。”

纪世安跟纪亭川两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尖着嗓子。“干什么干什么，我哪里说得不多吗，这四五年的时间里，她妈在疗养院不花钱？还是她那几个打秋风的穷亲戚不来要钱，她还钱不是应该的吗？现在榜上大款了，十个亿的窟窿都能填上，其他的小钱，她能看在眼里吗？”

对于这个老太太的言论，高程简直觉得难以入耳，半点豪门太太的样子都没有。他目光直直的看着纪亭川，“纪总，你也觉得是这样的？”

纪世安面色难堪，纪亭川脸色阴沉得厉害，“那些资金，是之前都说好的，不必还。”

“不行。”

老太太胡搅蛮缠，高程嗤笑一声，之前跟席司妄议论的时候，就想过这个，席司妄也特意让他来纪家老宅还钱的。之前不明白这操作是什么意思，现在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他老板，老谋深算，想给司年退路封死。高程稳稳的站在那里，“成，老太太你说一个数，我们还钱就是了。”

纪老太太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林姨，将奶奶扶去休息。”

纪亭川声音冷硬的开口，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太太，“奶奶，还想暗度晚年，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大抵是被纪亭川的眼神吓到，纪老太太吓得脸色一变，然后指着纪亭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哎哟哎哟的哭了起来，“这是什么世道啊，做孙子的，居然敢威胁奶奶，我不活了。”

“别闹了。”

纪世安气得理智全无，狠狠的瞪着她，“你想以后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再也见不到我们，你就继续闹。”

纪老太太：“……”林姨赶紧上去扶她，“老太太，走吧，咱们不参与这个了。”

林姨叹息，她看明白了，少爷跟司年的缘分，大概到这里就尽了。这些时候少爷到底做了什么，林姨不知道，但肯定一件事，司年肯定受了很多委屈。老太太一走，空间就安静了许多，纪亭川看着高程，“是司年让你来的？”

高程颔首，“不是回答了吗？有什么好问的，既然要算清楚，也好，往后互不相欠最好。三千万支票，我立刻就可以开出来，但是纪家这边，要发公告，婚礼取消，转发司小姐的公告。”

纪世安问，“司年为什么不亲自来。”

高程笑了，视线看着纪亭川，“纪董不明白吗？你家孩子真是个大好青年，给自己未婚妻拉皮条拿项目。司小姐自然不来，我全权代理就可以，要钱我赔钱，只要合理范围内，能说服我，钱不是问题。”

“司年是不是跟席司妄在一起？”

纪亭川倏然问。高程是席司妄身边的最得力干将，他出现解决事情，一定是席司妄安排的。而席司妄没在桐城，司年也是，两人是不是在一起。“是啊。”

高程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纪总，倒是需要谢谢你，将这么好的姑娘推到我们席总身边，大恩不言谢，经济上的感谢可以有。”

纪亭川额头青筋隐隐跳动，“她还记得自己有婚约在身吗，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们席总也敢要。”

高程脸上的笑容隐去，他对司年感激，也觉得司年令人敬佩。跟席总在一起，毫无违和感。不是说，跟纪亭川青梅竹马吗？纪亭川辱骂人的时候，脑子里所有情份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吗？“纪总，自己一身恶臭，就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跟你相比，司小姐不知道干净多少倍，你别往自己脸上这么贴金，擦干净自己屁股了再评价别人吧。”

纪亭川感觉心脏塌陷了一脚。他没法原谅自己对司年的恶劣，又不断的折磨司年来取得成就感，他卑劣他知道，但没想过司年会这么快就转身。“我不会取消婚约的，十个亿你拿着滚。”

高程眉心隐隐跳着怒火，旋即轻嗤一声，“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纪亭川，别给脸不要脸，桐城就算你纪家为首，SUN也不惧。你这深渊腐烂的臭虫，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那么好的姑娘去地狱陪你，自己肮脏，就不要连累别人。就算你们不公布，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你出轨在先，司小姐不出现，我看这婚礼，你跟谁去举办。”

“司年在哪里。”

高程哼了哼，留下三千万支票，转身往外走。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多了解纪亭川一分，就多恶心一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想靠近司年寻求温暖，又脚踩司年寻找快感，整个一变态，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司年在一起？司年难道要觉得自己倒霉，就遇到了这样的垃圾，一辈子被人按在恶臭里陪着？那倒是想得美，司年不是这种人。外表看着挺柔柔弱弱的，内心却很强大，跟他通电话的时候，一些说法也很戳人。纪亭川想追出去，被纪世安拦住，纪世安扭头看着他红成一片的眼眸，嗤笑一声，“你之前一点都不在意的，现在又何必在意，索性你跟司年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你不愿意娶司年，羞辱她，跟别的女人暧昧拉扯，甚至上床，你难道就没想过，司年嫌不嫌弃你脏吗？现在好了，大家都好过了，你既然不能给纪家带来巨大利润，至少请你不要拖纪家的后腿。SUN的财力，纪家顶不住，也耗不起，眼下的情况，不是如你所愿了吗？司年以后跟你，再也不会绑在一起了，你放心，想怎么玩，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