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媛,成为桐城人尽皆知的弃妇,你还想怎么样?”
纪亭川插在裤兜里的手,蓦然攥紧。他觉得自己病了,药无可医。每次听到一遍这个名字,心脏就跟针扎似的疼,当初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总觉得如鲠在喉。看到她就想到自己肮脏的家庭,但她真的从身边远离之后,他才看到自己蠢得无可救药。纪世安的话与其说想唤醒他,还不如说在火上浇油。面上虽没任何情绪,但压抑在眸底的那股怨恨,早就将他烧得面目全非。“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明早八点股东大会上,希望您保持体面,主动退位让贤。”
家里这出闹剧,让平日里蹦跶得最厉害的老太太都不敢说一个字,才放出来没多久,精神也萎靡。听着父子两人在书房大吵,摔碎东西的声音也不断从楼上传来,她坐在大厅呼吸粗重。“扫把星,司年跟她那个狐狸精的妈,就是纪家的灾星。不得好死,狐狸精,狐狸精……”林姨给她从厨房端着药出来,听到她语气极其粗鄙的谩骂司年。少爷跟老爷关系一直不好,这也能怪到司年身上吗?纪家自从老太爷走了以后,哪儿还有个像家的样子啊?林姨倒也没刻意打探司年的事情,就是觉得司年在纪家受苦,之前婚礼取消,还挺为她开心的。可不打听,光是老太太在她面前一天三顿骂,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这幅表情狰狞背后骂司年的画面并不少,林姨都习惯了。只是一些话实在是难以入耳,她忙打断老太太,“老夫人,饭菜好了,您看这……”“这什么这,没听到楼上吵成啥样了,眼下谁有心思吃这顿饭?”
林姨怪无辜的,没心思吃,那她也没错啊。老太太见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张嘴就打算再骂几句,楼梯传来的脚步声却将她未曾谩骂出口的难听话语全数堵在咽喉。纪亭川站在楼梯中段,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奶奶看来是对牢狱服务很是满意。”
老太太这段时间不敢触纪亭川霉头,想着等纪亭川将许晞娶进门,之前自己对许晞那么好。不怕许晞不给自己吹耳边风,许晞年轻,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对付司年。一个能将她送进牢里的人,她恨她到死。老太太的情绪隐藏不是太好。纪亭川慢条斯理的迈步下楼,伴随着的是清冷至极的警告。“奶奶那么喜欢许晞,婚后许晞会跟你一起生活在这里,还有,如果你跟纪董不满意现在的生活。你们可以回老家那边去一起养老。”
这话像是无情最后的打击,老太太瞪着孙子背影消失在大门口,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姨。“亭川刚才说了什么?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姨哪儿敢多组,余光瞅见纪世安站在拐角,忙道,“老夫人,这我也不知道,老爷下来了,您们聊。”
脚底抹油,林姨快速消失。做了纪家佣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早已刻入骨血。老太太抓住下楼来的纪世安手臂,“世安,亭川刚才那些话你听到没,他到底什么意思?”
纪世安看着父亲过世后,一天不折腾都活不下去的母亲,恨不得将所有人拽在手里说东不敢往西,都要迁就着她。顿时也没了脾气,只是笑容有点淡漠和无情。“妈不是听到了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现在的纪氏,最大股东是你孙子纪亭川,我这个纪董,已经被架空了权利,这么说,母亲会不会好懂一点?”
“怎么会……”老太太显然不敢相信。愣然的盯着纪世安,“你是不是,是不是被发现了?”
纪世安嗤笑一声,没接话。转身离开了纪家老宅。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啊,原本纪家还喜庆的准备着司年跟亭川的婚礼,亭川不上心,他规劝着。老太太雍容华贵的讽刺司年,每一次。如今这偌大老宅,门可罗雀,除了老太太及几个佣人,空得可怕。某高档会所的顶层,孟香玲给伺候完自己的牛郎塞了一把钱,拿着亮起的手机接电话。“怎么了?”
那边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女音,然后将纪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孟香玲也不是很关心。看着重新画好的精致指甲,嗯了一声,“我马上就回去。”
孟香玲站起来,腰被圈住,人再度被扯回去,坐在了年轻男人的腿上,一个吻落在她侧脸。年轻男人黏糊的说着话,“姐姐,这要准备去哪里啊?”
“你先松开我,今天不能再跟你玩了,我有事要去演演戏。”
“姐姐下次什么时候来?”
男人就下身裹着一张浴巾,发达的肌肉看着尤为壮硕,孟香玲视线触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死样,什么时候来,你不在?”
“姐姐来,自然在。”
孟香玲跟他亲亲我我玩了好一会儿你留我走的戏码,这才整理了一下头发出门,跟对门的人四目相撞。对方笑,“纪太太也来按摩?”
孟香玲心虚了一下,随即笑,“朋友介绍的,说是这里服务不错,周夫人也是?”
这位周夫人,是老宅那边的邻居,家世一般,母凭子贵,就是嫁到周家后,没什么地位,生完孩子,除了周家每月的定额生活费,没有任何其他值得说的。孟香玲嗤笑一声,自己又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