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她自然清楚不能因为席司妄跟他关系好，就无偿给她提供珠宝。且先不说他能不能将身后的股东们说服，光是他自己这边就说服不了自己。司年没觉得费尔曼在故意为难，相反，她觉得所有丑话先摆在台面上，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再者，她从没打算走后门。“您的意识我明白，我现在确实也不合适跟你们这边的供应商合作；一来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来是名气积攒不够，作为三大钻石商之一，你们的客源肯定是稳定且身份不凡。先不说我的设计能不能跟珠宝相辅相成，就这些购买者而言，或许也会因为设计师名不见经传而放弃唾手可得的珠宝吧？”

上流社会的攀比心理，有时候也不随意。反而更在意珠宝出处和设计师之手，更在意是否独一无二。费尔曼挑眉，没想到席司妄媳妇儿比他想象中的更能说会道。也是，如果不优秀，又如何能被席司妄看上？话题打开，接下来的谈话就顺畅得多。司年先说了自己打算参加珠宝设计的事情，然后也说了会先跟工作室合作。算是寄卖的一种，但珠宝挑选可以按照设计本身去选择，并非一定要选择好的贵的。有时候独一无二，并非价值至高无上。珠宝背后的故事，比价值本身，更值钱。当然，这是少部分，大部分珠宝价值，还是取决于市场本身。听了司年的计划，费尔曼还是很赞成的，“司小姐的想法很不错，很希望尽快跟司小姐合作，希望你好好努力。”

司年伸手，跟他轻握，一碰即离，“借你吉言。”

合作的问题到此为止，菜也跟着上来。费尔曼跟席司妄是大学同学，两人一开始关系也很一般，后来逐渐变成了惺惺相惜。大概强者也慕强，所以后来相处之后，觉得其实对方人还不错。费尔曼回去继承家业之前，两人原本打算一起创业，但是费尔曼家族内斗实在是厉害，他父亲希望他回去主持大局。那时候叔叔伯伯门虎视眈眈，手里拽着他父亲给的股份却胃口很大。他整整考虑了三天，最后谢绝了席司妄的邀请，说了自己的情况，一个创业，一个内斗。各自忙碌，却没中断联系，费尔曼最失意的那段时间，还有创业低迷的时期，彼此都是对方最有力的鼓励。看到席司妄幸福，他其实很为他开心。“之前通电话的身后，也没跟我说你结婚的消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切着面前的牛排，费尔曼问。认识多年，从没见他这么伺候过一个姑娘，现在能做到这一步，可见多喜欢人家，要说不想给她一个婚礼，那是不可能的。司年有点紧张，不自在。席司妄将她的牛排接过来切好，放回去，在费尔曼看戏的目光中道，“目前暂时没有举办婚礼的想法。”

“你也同意？”

费尔曼挑眉看着司年，她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强求一场盛大婚礼的人，但是女孩子，没有不想有一场难忘婚礼的吧。司年被问得十分窘迫，一时半会儿居然词穷。费尔曼很敏锐，手里的牛排也不切了，挑眉看着两人，“不是吧，难道是你不想要婚礼的？”

司年：“……”这么明显吗？费尔曼似笑非笑的看着席司妄，“没看出来啊，你这么宠老婆，所以，你俩到底为什么连婚礼都不准备举办？难道不是彼此相爱，席司妄你是不是强买强卖了？”

司年急于解释，“不是的，现在我事业正在起步，暂时不是举办婚礼的好时机，七哥只是为了迁就我而将时间往后挪。”

正打算解释的席司妄都没想到司年会主动解释，还挺维护他，唇角失笑，带着几分傲娇的看着费尔曼。“没有媳妇儿的人，似乎体会不到这样的情绪哈，希望你今年结束单身，早点将自己老婆带出来，一起聚餐。”

“我是有多想不通，去结婚？”

费尔曼不屑一顾。视线在两人之间打量，司年说的话，他没全信，席司妄这个人，他了解，他肯定是想给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场盛大婚礼的。况且他似乎想起了一点什么，当初在创业的时候，似乎……也不是很确定。他给席司妄说好话，“司小姐，应该跟席司妄相处之后，也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我觉得他这样的男人，是挺值得托付终身的。”

司年笑笑，没反驳。话题发展方向渐渐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然后她就有点排斥。席司妄立即打断了费尔曼的话，“有没有兴趣，去华夏开个珠宝展？”

话题这么会突然来到这里的，费尔曼表示自己很懵，或者说，席司妄的插话太明显了，分明是不希望看到她被他咄咄相逼。真是，怪不得被压制得死死的，这姑娘明显没有花百分之百的心在他这里。这样不对等的付出，他居然也上赶着？为了啥？费尔曼情商高，也会看，席司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也就不说，这顿饭抛开这些小小的负面情绪，其实还算和谐。带司年见费尔曼的目的也十分明确，两人也开门见山的谈了，临别前，费尔曼给了司年几个提议。最后挥挥手，“华夏举办珠宝展，我觉得我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市场格局太小了，确实需要打开一些大市场。席总，到时候的场地租赁，就麻烦你费心了。”

席司妄没推脱，“保证给你准备好，你只需要告诉我要求就行。”

“有你这话，我放心，也相信你说话算话，既然如此，那就电话联系，司小姐，希望你事业有成。”

“谢谢。”

费尔曼上了家里的车，透过车窗给两人挥挥手，然后车子很快消失。司年被席司妄牵着往自家车走去，她好几次欲言又止，席司妄放柔了声音，“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有，回家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