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世安跟肖玉华是关在同一栋别墅的,而母宣则在另外一栋,可当事人都不清楚,司年今天跟席司妄一起出的门,她打算去见一见肖玉华。两人在别墅门口分手,通过不同的电梯进入负一层,一左一右,关着两个不同的人。肖玉华危险性不大,自己也逃不了,只是绑着手,给了她一根凳子,这会儿正窝在凳子上,看着格外狼狈。大抵是被吓到,精神状态还有点恍惚。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司年后,她面色大变,“司年,放我出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母亲。你这么做,小心天打雷劈你这样的不孝女。”
她有些狰狞,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十分狼狈,但是骂人却中气十足。司年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气势凶狠的问,“你骂谁呢?你再说一次。”
肖玉华外强中干,根本不敢开口。司年觉得讽刺,扯了扯唇,看她缩回角落里,眼神戒备的看着这边,她清了清嗓子,嗤笑一声,“肖女士,别来无恙。”
“你说什么?”
肖女士,她这是在喊谁?司年没回答,缓慢的蹲下身,视线跟她平视,尖锐且锋利,“肖女士,我爸爸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害死他?”
“我没有,我没有……”肖玉华绝对不会承认的,她知道害死人的结果是什么,司年想诈她,绝无可能。她打算摆烂,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回答,司年想说什么就让她尽管说,她一个字都不会回复。司年或许是跟席司妄待久了,两人行为几乎一个样子,扯过一把椅子,坐在肖玉华对面,笑容都出奇的相似。肖玉华没见过这样的司年,她缺席司年的成长太多年了,要说多了解这个姑娘,根本没有。她一直将司年视为自己的耻辱。但现在被司年这么对待,又觉得是奇耻大辱和极度的不甘心,她凭什么这么对待自己的母亲,没礼貌,没教养。“我想休息。”
司年摊开手,“你且随意,我没打扰你,我就看看肖女士在害死人之后,为什么可以心安理得的陷入睡眠,这些年真的不会被噩梦吓醒吗?你跟护工阿姨每晚注射安定剂的时候,没见着你担心害怕啊。护工阿姨睡着了,你跟纪世安才好约会对吗?”
肖玉华闭着的眼皮下,眼珠滚动,对这话明显是有反应的,司年慢条斯理的缓慢开口。“纪世安知道,你跟医院的秦医生,关系还不错吗?”
毕竟一个人在疗养院,多无聊啊,有个相好的,不是很舒坦吗?她在看到那份资料的时候,有些厌恶自己,她怎么会流有这种人的血呢?这种人,配当母亲吗?肖玉华猛然睁大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盯着司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这些照片,难道是我合成的?”
两张照片被甩在肖玉华脚边,她原本不想看的,没敢,但是安耐不住好奇心,还是看了,这一看,整个人恍如雷击。“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显然不如纪世安老道,不说话就绝对不乱说,但肖玉华一旦被抓住小辫子,且有证据,就会先自乱阵脚。这番试探,倒是让司年对肖玉华越发看不上,也恶心自己居然是这种人生出来的。她压抑住心底层层叠叠的黑暗,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肖玉华,“只给她半杯水,其他的不用给了。”
保镖兢兢业业的点头,“好的,少夫人。”
肖玉华瞳孔剧烈收缩,“司年,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妈妈,你不可以……”“哦,你是我妈,你养过我一天吗?说你是我妈?”
肖玉华,“……”她不知道司年会做到哪一步,也不知道这件事万一被曝光,她在纪世安那里该如何自处,纪世安为她做了那么多,最后会不会还跟她在一起。她跟秦医生就只有那么一两次,两人心照不宣的小事,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司年查到了。无数次,肖玉华无比后悔,她怎么就没将她掐死呢。她眼底浮动的恨意了然清明,司年一眼看穿,并不难过,“后悔没弄死我啊?可惜了,以前弄不死我,现在更没机会了。”
肖玉华垂着眼睑,没说话。司年并不着急能从她这里套到什么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吩咐保镖将人看好,起身离开。肖玉华半杯水很快就喝完,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保镖,“给我倒杯水。”
保镖轻嗤一声,“你以为你在这里是养尊处优的?半杯水额度今天已满,要喝,等明天,我记得刚才夫人吩咐的时候,你听见了啊。”
保镖高大魁梧,一张脸凶巴巴的。肖玉华根本不敢像在司年面前那样嚣张,看人下菜。……司年没去找席司妄,而是在外面等他,兴许是保镖去问了他,没一会儿,席司妄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司年面前。司年仰着头看他,伸手去握他的,“怎么样,纪世安是不是嘴巴很严,撬不开?”
“嗯,年纪大归大,确实有点骨气。”
席司妄嗤笑,这话可不像是赞赏,牵着司年往码头走,“但是骨气这种东西,在证据面前,一文不值了,明天晚上,高程查到的东西,可能就会出现在家里。但是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失态,可以做到吗?”
司年一愣,点了点头,“我一定做到,不将他们给送进去,我怎么可以坚持不住?”
这话让席司妄狠狠皱眉,“送进去了,然后呢?情绪就不用控制了吗?自己如何都无所谓是吗?”
他声音咋然变冷,还有点凶,司年吓了一跳。“你,在生气吗?”
席司妄盯着她素白精致的小脸,郁气在心难以输出,最后化作无奈的叹息,“年年,我希望你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而不是因为什么,而放纵自己的情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大仇得报,所以面对这个世界,都爱不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