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好,奴就守在门外,二公子若是有事可以随时唤奴。”
商晚轻轻点头应下,“好。”
阿妩又不放心地看了她几眼,缓步退了出去守在门口。雨声绵密,雷声隐隐。商晚看着窝在被子里缩成一个小团子的妹妹,眼底忽地生出些疼惜来,语气却还是故作嫌弃。“打雷而已,这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
商喜连唇瓣都在打着颤,忽然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在给自己轻轻拍打着。是……二哥吗。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臭小子。自从那日之后,商喜便发觉自己这个二哥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不再讽刺挖苦,话少了许多,偶尔在路上遇见也只默不作声地躲在大哥身后。不过,他倒是会时不时地偷偷往梧桐苑送些小礼物。有时是玩偶,有时是香囊,甚至还有名贵的金丝雀儿。虽然众人问起时二哥总是死倔着不肯承认,可商喜却知道是他。二哥第一次正大光明给她送礼物是在商喜周岁生日这天。与从前的满月宴相比,这次的周岁宴被暴君办得越发声势浩大,几乎给人一种王上这是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拱手送给自己女儿的错觉。抓周礼上,商喜愣愣地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摊物什,顿时有些眼花缭乱。金银珠宝,笔墨纸砚,胭脂眉粉。都是些俗物,她才不要。她只想活命,在暴君眼皮子底下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商喜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着小爪子一把抓住了暴君的手。暴君晃了晃神,侧了首垂眸看她。商喜仰着脸跟他对视,眼神无辜又单纯。爹爹你看,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我是不是很乖。暴君的脸色好像柔和了许多。看着这一幕温馨的画面,几个哥哥纷纷相视而笑。一道浑厚的嗓音中气十足地凭空响起,将这难得的温情场景击了个粉碎:“王上!此乃大逆不道啊——”那人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吓得商喜身子一颤,不自觉地松开了牵着暴君的手。商喜抬眼看向发声之人,觉得他有些面熟。自己先前总是跟着暴君批折子见大臣,这人好像就是先前与孙丞相统一战线竭力反对爹爹将她带在身边的一位。他方才说什么?大逆不道?她不过是在生辰这日拉了自己爹爹的手而已,怎么在他眼里就成了大逆不道了。合着王室中人都该把自己束之高阁,活得像樽泥菩萨才行吗。那人见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便继续说道:“公主抓周宴抓了王上的龙体,此乃篡位谋逆之兆啊!”
商喜错愕不已。他为何越说越离谱了。什么篡位谋逆,暴君这日日不得半刻空闲的作息早就令她望而却步了,别说是篡位,就是暴君将龙椅拱手让给她她也不会要的。暴君啊,你一定不会信他的话,对吗?商喜吞了口口水仰头去看决定自己生死存亡的男人,只见他正眉心紧锁,像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时间令人看不出情绪。商喜的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他这是信,还是不信?周遭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商喜心跳如雷,终于等到了暴君开口。“孤的家事,容得你说三道四吗?”
一开口竟是在质问那说她大逆不道的臣子。暴君冷笑,没有看她,却伸手重新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了掌心里,眉眼间隐隐泛着凛然的杀气。“她便是想要这王位,孤给了她又如何?”
给……给了她。所有人无不震惊。如此看来,王上何止是疼惜公主,简直就是爱护纵容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啊。大哥垂眸不语,商喜总觉得那一瞬间他似乎有点奇怪。若是正常发展下去,继承王位之人必定非博学谦顺的大哥莫属了,眼下暴君这掐头去尾的一句话倒真像是把她推到舆论中心里去了。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听暴君瞎说啊。见王上怒意暗涌,所有人皆屏气凝神,不敢再多说半个字。这个话题倒也就这般过去了。而商喜本人自从变成小孩子之后不光睡觉多了,连带着心也大了起来,瞌睡虫一上头什么事都记不得了,两个时辰的周岁宴便让她一觉睡了过去。商喜迷迷瞪瞪醒来时已经被抱回了梧桐苑。“公主醒了?”
若若冲她笑道,“醒得正好呢,几位公子刚刚给公主送生辰礼物来。”
商喜的眸子瞬间亮了亮。生辰礼物?阿妩与若若见她感兴趣,便叫人将几位公子方才送来的礼物取来给她瞧。商喜看着那支晶莹剔透的玉钗,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这是二哥送给她的。二哥与四哥两人一起亲手做了架木马,商喜下了床坐上去试,骑在上面摇摇晃晃,很是惬意。而大哥,他给她换了一把崭新的暖玉长命锁。听说暖玉的温热时间久些便会渐渐弱去,故而须得隔段日子便更换一遭,加之暖玉难求,故而甚少有人会舍得将此物予人当生辰礼。寻暖玉费时费力,大哥真是有心。只是商喜不知,大哥每年将长命锁作礼物俨然成了种习惯,这一送就送了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