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就将祭祖礼节给废去了,只象征性逛逛庙会,每每还都不是亲自前去。开始时是苏太傅代他出面,再后来苏太傅离了宫,暴君也常年征战在外甚少回京,便由渐渐长大些的大哥替他去了。大公子言行举止都是人上之人,满朝文武并民间百姓倒是没有一个有异议的。商喜捧了小半块青团吃得正香,忽地反应过来暴君早已换好了衣裳,俨然是要出宫去的架势。看着商喜晶亮的眸子,暴君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似的,毫不留情地掐灭了她的幻想。“小孩子不能去庙会。”
堂堂一个王,怎的也如此迷信了。商喜不肯妥协,皱着眉头坚持着,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出宫。”
暴君拧了拧眉心,习惯性地抱起了胳膊。“你想出宫?外头有什么好看的。”
你当然觉得外面没什么好看的啊,可我还从没出去过呢。商喜暗自还嘴,面上却只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暴君与她僵持了半晌,最后酝酿出了一个令人极其无语的借口来:“宫外有妖怪,最喜欢吃小孩,怕了吧?”
商喜面无表情,格外冷漠地给出了回应。老天,这男人居然以为如此拙劣的谎言会骗过她去。继续坚持:“爹爹,想出宫。”
暴君见骗不过她,无奈之下只好俯下身来压低声音,锲而不舍地威胁道:“你不怕被妖怪抓去吃掉?”
都在你这么个暴君手底下活下来了,妖怪有什么好怕。商喜满面真诚地看着他,奶声奶气道:“不怕,有爹爹。”
这句话说得商扶伶倒是很满意。“说的也是,有孤在,怕什么妖怪。”
商喜默默点头,对啊,你比妖怪可怕多了。虽然比往日里多费了许多口舌,可暴君最终还是没忍心拂了她心心念念出宫去看看的意,抱着她一并出了门。商喜趴在暴君肩窝处,忽地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耳畔轻声念着:“哥哥。”
想来商肆他们应当是也没怎么出过宫吧,这样好出去转转的机会,她总得给他们争取争取才够意思。谁料暴君却不悦地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怎么,出个宫还忘不了他们?你们兄妹感情就这么好不成?”
真是奇怪的男人。自己家里的儿女关系融洽难道不是天大的福气么,怎的到了他那里就变得深恶痛绝起来。“热闹,”商喜指了指宽敞的马车,里面空空荡荡,“空。”
商扶伶沉吟了片刻,默默考虑着她的话。想来他一会儿去举行庙会仪式的时候,的确也需要有熟悉的人陪着她。商喜只见暴君忽地睁开了眼,眸中是一闪即逝的无奈,“罢了,李默,去传他们来。”
哎?这么好说话?商喜看着李默公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下又是一阵纳闷。暴君近来这是怎么了。男人见她打量着李默的背影,不受控制地转了身挡住她的视线。每当这丫头直勾勾盯着别的男人看时,他总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就算是李默算不得男人,可是……总之,太监也不行。暴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一如往常地绷着一张俊脸冷声开口问:“这下满意了?”
挺满意的。商喜心里甜滋滋的,含笑仰头在暴君光洁白皙的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口。每当她表现好的时候,阿妩总是这样奖励她的。只是暴君太高了,她实在是亲不到他的额头,只好就近亲亲下巴了。暴君先是一愣,继而轻笑道:“真蠢。”
众目睽睽之下,尊贵的王双目微阖,冰冷的唇瓣带着神圣的光吻上了公主的额头。四位公子一来,恰好看到不苟言笑杀人如麻的父王正垂首虔诚地在小妹额头印下一个吻,周身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