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将想要挣扎起来的云若压住，许州半个身子，都在她的身上。“小师妹，不要乱动哦。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是个疯子，我对你做出一点，更加疯狂的举动。”

他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云若瞬间僵直在原处。看她终于不动了，许州嘴角勾出来一抹微笑。他低头将药膏拧开，挖出来一大块之后，轻轻涂抹在云若的脖子上。脖子上面涂好了之后，又在她的手臂上面，弄上厚厚的一层。将红痕全部遮盖住。“等一会儿就好了，等一会儿，你身上的痕迹，全部都会消失。”

“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那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云若都要被他反复无常的行为给搞晕了。许州的行为，时而疯狂无比，时而又理智到了极点。对于云若的问题，许州并没有回答，反而谈起了一件，似乎无关紧要的事。“我小时候，经常在孤儿院里面挨打。到了捐钱的老板，去那里‘看望’我们的时候，院长和阿姨，就会拿出来这种药膏，在我身上一涂，没过多长时间，什么痕迹都没有。”

说完这段话，许州的眼神，就定在了云若的脸上。如他所料，没过几秒，小姑娘就出现了，疼痛难忍的表情。伸手将她想要抹掉药膏的手压住，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里面。许州原本笑着的脸，现在是面无表情。“越是见效奇速的药，副作用也是越大。我当年，可是被这药，搞得痛不欲生呢。”

所以，许州厌烦死了那些来看他们，却不把他带走的人。每一次，都不断地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次次都是如阴鬼地狱。低头将她，眼角渗出来的泪水擦掉，许州还是面无表情。他现在心里面既没有悲痛，也没有一点点折磨人的喜悦。像是一块木头，全然的只有麻木。“你乖一点，我绝不会再这样对你。只要你听话一点，不再说那些刺激我的话，我绝不会这样对你。”

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承诺一般。可听在小姑娘的耳朵里面，只觉得是荒谬的可笑。她今天在他房间里，又一次承受了，关乎生命的威胁。也见识到了，一个人究竟能够，卑劣到什么样的地步。“二师兄，我真不知道，你是可怜多一点还是可恨多一点？”

“我早已经不在意那些东西，我一直在意，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

松开了手，许州将药膏放回了原处。“出了这个门，将你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部都烂在肚子里。至于老头那里，你也不必再操心。”

这就是让云若，袖手旁观的意思了。“你会伤害封爷爷吗？”

她心里面害怕。既然他今天都敢这么威胁她，又有什么事情，是一个疯子做不出来的呢？“你想多了，老头再怎么说，也是把我带出地狱的人。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禽兽不如。”

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就是了。“我不相信你。”

“随你怎样。我只在意一件事，若我被老头赶出了画室，绝不会放过你。”

他的目光射在云若的身上，宛如实质。“折磨人的手段，可不仅仅是让人死了那么简单。小师妹，我在那个地方学到的东西，还没有得到实践的机会，你可不要，白白做了我的牺牲品。”

说着，他将小姑娘拽了过来。这一次动作倒是温和，似乎是害怕再留下，什么痕迹。“也别想着，会有人保护你。我经营的这几年，对付一个小瞎子，那可是绰绰有余的呢。”

他不怕被报复，也不怕之后，会怎么的被折磨。只要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来人间这一趟，到底也算是赚了。“因果循环，就算我现在，受你威胁不说。二师兄，你又能保证，自己能风光多久呢？”

“傻姑娘，你还是活得太过幸福，不了解我们这种人。谁管明天呢？我唯有的，也只是当下罢了。”

他垂眸笑了一下。那双幽深的眼眸里面，此时是无尽的黑暗与毁灭。并非在于毁灭别人，更是毁灭自己。“我可以不说，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针对大师兄，让他好好留在画室里。”

“哈哈哈！小师妹，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在威胁你，你怎么还觉得，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呢？”

终究是没吃过什么苦头的丫头，还是那么的天真。“是啊，你拿命威胁我，那我也拿命威胁我自己。不过是……侥幸偷来的命而已，搞丢了，倒也是命中注定。”

云若语气里面的认真，让许州微微愣了下，旋即又笑出了声。“用这种条件，来换一个不过认识十几天的人的前途。小师妹，假使江家的人知道，可不知道该怎么伤心呢。”

“若我失去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在你的面前选择了一味的妥协，那才真的是对不起江家，这些年来对我的教育。”

如勾践般卧薪尝胆，倒也未尝不可。而拼一个鱼死网破，宁肯玉碎，不肯瓦全，倒也不算太坏。“难道他靳星风真的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许州愤愤不平。“不是他好不好，而是因为，大师兄在我心里，是可以如知己一般的人。我今天可以冷血地，袖手旁观。假使有一天，换成了我心里最在意的人，我又是否，会选择同一条路呢？”

一时的冷血，或许换来暂时的苟延残喘。可留在心里面的，会是永远的伤痛。云若可以学着心硬，可以学着接触黑暗。可她唯独不能允许自己的，是对于亲近人的苦难，视而不见。如果她真那样做了，简直不配为人。“还真是天真的……让人不知道怎么样说。”

许州的目光，茫然带着失落。能够成为她心里面接受的人，还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所以你答应吗？”

“答应是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在京都多留几个月。”

许州的要求让云若愣住了。她终于承认，自己跟不上疯子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