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调笑声不到响起,苏锦宁充耳未闻,两眼直勾勾看着色眯眯望着她的男人,仿佛眼中,只有男人的存在。她的话,说到了男人心坎上。“走走,美人儿的要求,本公子自然是要应答。”
男人笑眯眯说着,眼底青黑,步伐虚浮,可见是个爱逛青楼的人。苏锦宁回头与冥九对视,二人不懂声色跟着男人走到青楼何处,双眸一直暗中观察。青楼内的妓女,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专门人记载,她们想要混进其中,便只能用这种法子,勾上一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草包。“那是…”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瞥见二人,眉头顿时微皱,疑惑看着身旁的姑娘,“那二人可是新进来的姑娘?”
前者身姿笔挺,透着冷意,后者步伐间带着几分僵硬,倒有一种良家妇初入青楼感觉。“奴家不甚清楚。”
被问的姑娘摇摇头,头上流苏跟着晃动。老鸨紧紧皱眉,一刻也不曾松开。她回头看了眼大堂中形形色色的客人,随之渐渐握紧了拳。她这个店,可不能停下生意。想到这里,疑心渐渐浮现出来,老鸨当即招呼了几个小厮,一行人跟了上去。二楼处,男人带着苏锦宁走到一处拐角,他嘿嘿一笑,看着苏锦宁的眼神满是淫欲:“小美人儿,你现在可以将面纱摘下来了,也让本公子吃点甜头!”
话毕,他径直伸出手。随着动作,袖子往上跑了一寸,微黄的肌肤上,赫然有密集的红色疙瘩。苏锦宁双眼睁大,猛然拉着冥九后退。注意到她反应,男人不甚在意淫笑:“美人儿你可别怕,这不是什么重要玩意儿,你还是莫要耽误时间,快些随我去快活吧!”
来青楼的男人,都是重女色之人,对鸾凤颠倒之事,丝毫不避讳。快活你个头!自己都得天花了也不知,脑袋里竟然还一天到晚想着快活!这人不死在女人身上,他都不甘心!苏锦宁无语垂眸,恨不得将男人暴打一顿,她辛辛苦苦在城外日夜研究天花解药。而这些人倒好,为了女色,知情不报,就男人这个天花密集度,可见是已经有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他都不知接触了多少人。换言之,他不知感染了多少人。怒意爬上心头,苏锦宁磨了磨牙,抬脚猛地踹上男人胯下。越看越来气,都是这玩意害的!男人突然被踹,还是被踹子孙根处,他疼的猛得蜷缩身体,痛呼声音都发不出,额头瞬间冒出大汗,脸色苍白。苏锦宁眉宇凌厉瞪着她,周身气质不在温婉,盛气凌人一面,使得男人心中生出悔意。“我且问你,这青楼里的姑娘们,是不是都同你一样,身上长许多红色疙瘩?”
她素手翻转,手中无声出现一把刀。刀身闪烁银光,径直抵在男人脖颈前,吓得他不敢动弹。冥九见他窝囊得不敢动,抬脚踩在他心口,“快说!”
“我说我说!”
男人苦不堪言,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唯恐刀剑无眼伤了自己性命。他就是想同美人儿快活快活,这难道也有错吗!想他在青楼出入多年,竟然被两个来历不明的姑娘给威胁了!男人心中叫苦,面对二人厉声质问,他连忙说道:“这个东西,是半个月前长出来的,楼中的确有许多姑娘都长了,这玩意也不知是什么,不痛不痒,我们自然都没放在心上。”
平时怎么生活,他们还是怎么生活。男人年纪约莫二十出头,却是个经常入青楼的老客,他一门心思扑在女子身上,自是不关注京中发生的其他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把马公子踩在地上!”
恰时,一阵上楼脚步声传来。老鸨在最前面,一上来便看到气质不凡的女子用刀抵着男人,另一人更是还踩着她的贵客。“妈妈快救救本公子!你这楼里的姑娘也太粗蛮了!”
马公子大叫,眼泪鼻涕一起流。“这二人根本不是楼里姑娘,你们究竟是谁?还不快将马公子放开,莫非要等我报官不成!”
老鸨气的身体发抖,生怕那刀一个不长眼,就划伤马公子。马公子?苏锦宁嗤笑了声,“我看你别叫马公子,叫种马还差不多。”
马公子面色发白,他流连女人堆中,清楚种马的意思,苏锦宁这般威胁他他是又气又害怕。老鸨头戴大红鲜花,衣裳颇短,露出两条腿,她忌惮的盯着苏锦宁手中的刀,不敢上前。“你说要报官?”
墨色如黑夜般的瞳闪烁嘲讽,苏锦宁无声嗤笑,波澜不惊的眸与老鸨对视,“正好,我也有事要报官,你不如快去叫人,也好让大人将两桩事一起解决。”
“你!”
老鸨瞪她,怒火被点燃,她看了眼几个小厮,小厮当即心领神会,冲上前去。不过就是几个小厮,也敢在她面前嚣张?冥九眼露不屑,上前挡在苏锦宁身前,抬腿猛踹一小厮,借力侧身躲闪。不多时,小厮齐齐躺在地上疼得翻滚。“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莫不是真的累砸场子不成?”
老鸨心惊,带了细纹的脸上,满是又怒又怕的神情。“你不必管我们什么人,你只需好生回答我接下来的话就是。”
苏锦宁冷眼凝视她,她眸色幽深,余光瞥见了一楼处有个男人慌神跑出青楼。长睫微垂,似有所思。二楼打斗动静不小,那男人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二楼场面,他此番离开,怕是报官去了。苏锦宁嘴角含笑,轻飘掀眸,语气厉声:“你且如实说明,你这楼里的姑娘,是不是都得了天花!”
“什么天花地花的!”
老鸨脸上闪过心虚,在与那双清冷黑眸对视后,她硬着头皮叫道:“我这儿可是正经青楼,是让客人们释放压力的地方,可没有你口中说的什么天花,你说的这个我不懂,也没有!”
若真没有,神情又怎会这般激动,还一直强调没有二字。苏锦宁冷笑,对青楼里姑娘到底得没得天花,已有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