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甄老那儿出来。卫岚收了下属送来的封信,看过后,走到了已经上马的墨长霆身边,“世子,就在不久前,太子殿下在附近遇袭,出手的是五皇子。”
“不过,太子只是受了点伤,并没伤到要害。”
墨长霆抚了抚身下正在吃草的棕色骏马儿,狭长深邃的眸里波光微闪,淡淡说着:“五皇子这人勇猛有余,智谋尚缺,难以成事。卫岚啊,找机会把厉能举荐过去。”
卫岚应了声,顿了顿又说着:“世子,王爷来信过来说,让您回一趟王府。”
墨长霆嗯了声,这下拍了拍胯下的马儿,马儿立刻嘶了一声,仰起脖子往前奔去。……回到了肃亲王府。肃亲王正在棋盘上自我对弈,手里摩挲着一颗黑子,踌躇着不知该往哪儿下,见儿子回来,立刻冲他招招手。“快,快过来跟我下一盘!”
墨长霆刚回屋换了件衣服,过来就看到他在愁眉苦脸的杀棋,不由挑眉问着:“叫我回来什么事?”
肃亲王终于想好了手中黑棋的去处,心满意足的落了字儿,抬头瞧了他眼,“昨个为父让管家去景府送聘礼了。听那景御史的意思,好像对这件婚事还有迟疑。”
“这不叫你回来商量商量,这迟疑的到底是他景翰林,还是他那女儿景清?若是景翰林呢,为父可以出面帮你解决,但若是……”肃亲王点到即止,边敲敲棋盘,让他抓紧下棋。提及景清,墨长霆眸光稍凝,慢悠悠的执起白棋,落于一处,“最近军营事多,婚事的确不宜操之过急。”
“咳,真是如此?不会是被人拒了吧?”
肃亲王手在棋碗里抓了把黑棋,放在手心里哗啦啦的把玩着,“还记得当初,是谁跟我说,是回来讨老婆的?”
“唉,瞧瞧,现在打脸了吧……”肃亲王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着。这肃亲王刚笑完,就看到他的一大片黑子被吃了。“这话,说的还有些为时过早吧。”
墨长霆将吃完的一大片黑子放在手里掂了掂,眉梢轻轻一扬,说着:“这女人,若是得到的太容易,反倒没什么意思了。再说你儿子又不缺老婆,那么着急做什么?”
肃亲王见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哼了声,“我看你啊,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非也,那是葡萄确实还没熟,得再养养。等养透了,自然会主动掉到我手心儿里的。”
墨长霆信心十足的说着。肃亲王忍不住又哼哼了两声,摆摆手说着,“行行行,你别等还没熟,被人捷足先登了就行!”
瞧他那样,好像人姑娘真非他不嫁似的。……又过了两日,沈府。多日未曾出去的沈临之,经过些时日的修养,已经可以慢步行走了,只是走远路的话还需拐杖的帮助,或者让人搀扶。这些日子,是赵玉兰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沈临之。他这一连出事,脾气越发暴躁不定,每次一发脾气,赵玉兰自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沈郎,我帮你泡了药水,你过去洗一下吧,这样会好的快些……”赵玉兰大气儿也不敢喘,细声细语的对正在软塌上躺着的沈临之说着。沈临之将手里的书放到了一旁,坐起来了些,声音难得缓和了些,“兰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赵玉兰听他这样说,楞了好一愣,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多久了?多久未曾听到过他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她说话了?“能不能麻烦你出趟景府,帮我约下景二小姐?我有些事,想同她商议。”
还不等赵玉兰感动,沈临之接下来的话,让她又入坠深坳,犹豫说着:“沈郎,我已经许久不曾回景府了,这,这如今……怎好再去联系二小姐?”
自从嫁给沈郎为妾,她可以说这沈府的门都未出过。那还有脸回景府去了?更别谈,二小姐以为是她坏了事儿,心中怕是早对她恨之入骨了!赵玉兰这话刚说完,陡然那书本冲她砸了过来,沈临之脸上仅有的悦色已然消失,“你口口声声说心属我已久,却连这点事儿都不肯替我做?”
“赵玉兰,若不是我沈临之大度接纳了你,你今日还是那景府一个卑贱的丫鬟!如今,让你替我做这么点事都不肯,你说我养你有何用?”
见他又怒了,赵玉兰慌忙低下了头,噙着眼泪说着,“好,沈郎别生气,我这就去帮你约见二小姐!”
她抬手拭了拭眼泪,不敢再惹他,那不经意露出的手腕上还有被烫伤过的痕迹。经过这些日子,她越发发现,这沈临之只有在顺风顺水时,才会对人面露和色。如今沈家在仕途上发展受限,沈府认为是沈临之办事不利,对他已不像以前那样寄以重任。沈临之光兄弟就有五个,虽然先前他算是最出色的,可如今他先是与景清的事情告吹,再是摔断了腿,父亲沈从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赵玉兰去了景府。结果赶巧了,二小姐出府去了还没回来了,正碰上了刚从南郊回来的景清。景清一眼便看到了瘦一大圈的赵玉兰,比起先前在景府养的珠圆玉润的她,如今皮肤略显蜡黄,双眼无神,头发枯燥,这哪像是去人家家里当美妾的样子?“呀,赵玉兰,你倒真有脸回来?”
瑾心也瞧见了她,当即出声笑问着,“怎么,不会是在沈家吃了苦,回来哭鼻子的吧?”
赵玉兰一回头,看见了正从门外回来的景清,双眼微微湿润了起来,对她福了福身,“小,小姐……”有些日子没见,小姐倒是越发的容颜焕发了。尤其是那双杏眸,先前只是单纯的好看,如今却眼波灵动,顾盼生辉,让人只看一眼就好像忘不掉似的。“我说赵玉兰,这沈家难不成缺粮食吗,怎么把你养的越来越瘦了?还不如在景府当丫鬟时圆润呢!”
瑾心想想她以前吃里扒外的样子,便忍不住替小姐鸣不平。景清则望了她眼,刚进来时,听到她说找景芝。既然不是来找她的,景清转身便朝着府内走去。“小姐!”
见她要走,赵玉兰忍不住唤了她声。景清停住步子,回头看向了她,似在等着她的话。“小姐,那日的茶水,可是小姐调的包?”
赵玉兰噙着眼泪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