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下了马车,朝着那早到一步的墨长霆走了过去,羞答答的福了福身说着,“景芝见过世子殿下。”
这些日子,母亲没少带她去各种各样的场合,见各种各样的公子哥,越是见多了那些俗辈,她越是觉得睿阳世子的可贵。再说,睿阳世子也还没和姐姐怎么样,一切都还有变数不是?墨长霆淡睨了她眼,轻嗯了声,转身准备进宫门时,却见景芝身后的马车上又下来一人,步子不由缓了缓。景清下了马车,仰头望着这巍峨皇宫,心中百感交集。想起前世种种,仿佛过眼云烟,如今再回头看去,早已恍如隔世。渐渐化作淡淡一笑,往前走去。景芝顺着墨长霆的视线往后看了看,不着痕迹的移了移步子,遮住了他的目光,笑盈盈又道:“世子殿下,听闻今日南庸国使臣来访,说要跟我们大墨朝和亲,这件事儿是真的吗……”她这话还没说完,墨长霆步子已经迈开,朝宫门去。景芝欲言又止,看着朝景清走过去的墨长霆,也跟了上去。本以为两人会说话,谁知墨长霆只是和景清擦肩而过,并未有过半句交谈。看到这里,景芝不由心中窃喜,前些日子肃亲王府来景家提亲,她还以为两人关系亲近了许多。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她就说嘛,景清有什么好的,想必睿阳世子也是因为婚约所束,并不是真心喜欢景清的。此番进宫。除了墨长霆这样的皇室子孙,其余官宦子女是不允许带下人的,会有专门的嬷嬷简单教导下宫中礼仪,再有宫女带去宫中女眷应待的地方。等到开宴了,才会根据各官的级别带相应的女眷依次入场。此时,东宫内。墨弈绝正慵懒的躺在金丝软塌上,身边围绕着四个姿色上佳的宫女,正在帮他捶背,揉肩,捏腿,还有个手里端着个玲珑果盘。“太子殿下,沈御史在外求见。”
门口的太监小心翼翼走了进来,轻声禀报着。墨弈绝这才睁开了懒洋洋享受的双眼,从宫女端着的盘中捏了颗葡萄,抛进了口中,“让他进来吧。”
很快,沈从走了进来,对着墨弈绝行礼一记大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说吧,什么事儿?”
墨弈绝葡萄籽吐到了宫女递过来的白色帕子上,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他,沈从地上起身,颔首说着,“启禀太子殿下,先前派去笼络景御史的人,无一成功,您看,是不是要想想法子了?”
正在吃葡萄的墨弈绝,双眸陡然一眯,舔了舔嘴角的葡萄汁液说着,“区区一个左御史,也敢一再拒绝本宫的招揽,哼,真是不自量力。”
“太子殿下,这景翰林深得圣上恩宠,我们的人不好硬来。不过,臣有一计策……”沈从说着,眼中阴鹜闪过。“说。”
墨弈绝不耐烦的说了句,正了正坐姿,示意身边的宫女退下。“殿下有所不知。这景翰林有一爱女,十分疼惜,如若能掌控他的女儿,势必能牵绊他的双足。不瞒殿下,先前卑职曾想让犬子临之与她成婚,谁知半路出了岔子,如今,咱们只能另谋出路了!”
沈从说着心中惋惜的叹了声,这件事未免太可惜了。本来之前好好的,那景翰林的女儿对临之是死心塌地,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断了联系。墨弈绝似乎想到什么,打了个响指说着,“……景翰林的女儿,本宫怎么记得,好像跟睿阳世子有婚约?”
“回殿下,倒确有此事。但就是因为如此,殿下才更不能放任行之!试问,若是将其嫁给睿阳世子,那等同是送他人一条臂膀,万万不可啊。”
沈从的话,让墨弈绝深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如今底下对肃亲王父子呼声颇高,这个时候的确不能掉以轻心,“那依沈爱卿的意思呢,此事该当如何?”
沈从走近了墨弈绝步,弯下腰压低声音说着:“殿下,此事当用非常手段,今日宫宴便是最佳机会……”另一边。景清和景芝一同前往了女眷们待的香桂殿。这一进去景清便被人围了住,把她从头到脚夸了个遍,还有人拉着与她争相唠着家常。景芝被冷落到一旁,心中暗骂了句势利眼,同样是景家女儿,不就因为她是庶,景清是嫡?对于这样的应酬,景清虽然不喜却并不陌生,游刃有余的陪这一众小姐夫人聊着天。只是不多时,便有宫女前来传信,说淑妃娘娘想见见她。景清有些意外,淑妃娘娘乃当今太子殿下生母,跟她毫无交集,召她何事?待到淑妃宫后。景清心中暗暗捏着把汗,本来害怕太子殿下将她认了出来,如今当看这宫里并没有他的影子时,悄然松了口气。应该不会,她去甄老头那儿都是经过乔装的,与现在的样子相差甚多,一般人很难认出的。“你就是景御史家的女儿?快,快上前上本宫瞧瞧……”淑妃娘娘一见便亲热的唤她上前去,热络的同她说着话,“瞧瞧这姿色,放眼我大墨朝也是找不出几个的。”
景清低眉顺目,嘴角挂笑的说了声谢谢娘娘夸赞。“你呀,别害怕,本宫曾在生前见过你母亲,这才想想见你,算是思念下旧人。来来,快入座,来人呐,上茶!”
淑妃娘娘瞧着她似不甚欢喜,让人上了茶水,又跟她唠起了几句,话里都是关于她母亲的。景清边附和着,饮了两杯茶水。淑妃娘娘倒也没留她多久,说了几句,放她先出去了。景清出了殿门,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却又一时想不出,但总感觉这淑妃娘娘,不像这么简单才召她过来的。这边,景清刚准备离去。却一抬头,迎面看到了太子殿下,正朝这里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