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深耳朵动了动,不知为何,能感觉到微微发烫。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怒了一下,“我开车的时候,你闭嘴。”
舒年赶紧点头,两片薄薄粉嫩的唇瓣,紧紧的贴在一起,似乎在表示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傻乎乎的。傅宴深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舒年,既然你眼睛那么厉害,你怎么看曹恒宇?”
问完之后,傅宴深忽然后悔的想要收回这句话。可是……覆水难收。傅宴深只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你可以拒绝回答。”
舒年丝毫没有听出话语的其他意思,软糯糯的说,“曹同学呀……虽然和曹同学碰过几面,但是……但是我没有盯着曹同学的眼睛看过,这不礼貌。”
傅宴深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深邃的眼眸里面汹涌,他紧紧的盯着前方,好心情的嗯了一声。夫妻两人刚到家。舒年就接到了老夫人发过来的胎教时间表。趁着下午闲来无事,舒年干脆给自己接下来到生产的一段时间,做了个缜密的时间表。小姑娘认认真真做时间表的时候,傅宴深就大咧咧的坐在旁边。两条大长腿随意的伸开,依着柔软的沙发,目光时不时的扫过舒年笔下的字迹。虽然在学历上来讲,没有任何毕业证书的舒年,堪称为文盲,可能就却没想到这小文盲写字还挺好看,工工整整的小楷体,笔风虽然称不上锋利,但也有独特的风骨。傅宴深亲眼看到她的时间表排的满满当当。早上六点半起床。傅宴深皱眉:谁家的好年轻人那么早起床?七点半吃完早饭,开始听网课,学习,到十一点。十二点半,午饭后开始午休,一点起床,开始穿手串,做锦囊,到三点为之,剩下的时间打扫卫生,收拾家务。一边写着,一边瞄着老夫人发过来的时间表。遇到要去的胎教课,就自然而然的把原本应该做的事情挪到晚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等傅宴深反应过来自己要去做正事的时候,早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傅宴深起身,勾起车钥匙,“晚上不回来吃饭,也不用给我留饭。”
舒年哦了一声,“你路上小心,在外面按时吃饭,要我给你转账吗?”
傅宴深随口说,“晚上宋书请客。”
舒年急忙起身,交代他,“那你少喝点酒,如果要自己开车回来的话,一滴酒也不可以喝。”
傅宴深忽然伸出手,捏住了舒年的下巴,“舒年,你怎么像个小老太太。”
舒年撅着小嘴,含糊不清的说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不然你晚回来一分钟,我就会多担心你一分钟。”
傅宴深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事儿多,我知道了。”
他放开舒年,“走了。”
打开门。傅宴深似乎又想到什么,转过身说道,“把你枕头被子从沈相思房间挪回去。”
舒年:“好的。”
自从上次被傅宴深赶到沈相思的房间之后,舒年基本上就在那里安营扎寨了。——医院宋书无语的看着进来的男人,“你怎么才来?魏姐都下班一个多小时了,专门在办公室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傅宴深把车钥匙往宋书面前一甩。宋书赶紧抢过来,“要我陪你一起,还是你自己去啊?”
傅宴深挑眉,“一起。”
宋书说了声好,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傅宴深身后。心理咨询师。魏倩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两人,无奈的叹口气,“阿深的心理咨询从来就没有按时来过,你到底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心理咨询有意见啊?赶紧过来坐吧,给你做完咨询,我还得赶着去相亲呢。”
宋书幸灾乐祸的说道,“得!要是错过了相亲,魏姐,你找阿深给你赔个老公。”
魏倩招了招手,“时间紧迫,不跟你们贫嘴了,坐。”
傅宴深在治疗椅上坐下。治疗椅是专门为傅宴深量身定做的沙发样式,棕黑色的皮质布料,在灯光下泛着亮光,修长的陈列也刚好让傅宴深的双腿放上去,不至于拘谨。魏倩看了宋书一眼。宋书乖乖的出去诊疗室,在外面的会客室坐了下来,百无聊赖中,宋书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香囊,忍不住盯着这个简简单单的十块钱一个的香囊发呆。香囊里面的各种草药,宋书都已经研究了个透彻。有几种草药的确有助眠的作用,但仅仅是锦上添花,却起不到雪中送炭的作用,而且之前傅宴深失眠期间,病急乱投医用中药的时候,宋书也曾经试过这几种药。没有任何作用。可为什么现在突然起了作用?到底是不是香囊的问题?宋书百思不得其解。算了。还是等到阿深这次复诊后再说吧。诊疗室。魏倩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窗帘,打开了房间里的安睡灯。整个办公室瞬间变成温馨的卧室。傅宴深戴上眼罩,头上贴上了各种各样冰凉的仪器,包括手腕贴近动脉血管处,完全是在精神病院里给精神病看病的配置。眼睛里闪过一抹于心不忍的魏倩,右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锤子,轻轻的捶打着面前的工具,发出有规律的砰砰声。魏倩的目光紧紧盯着傅宴深的额头,“这次,不烦了?”
傅宴深在眼罩下的双眸紧闭,声音低沉的说,“烦过头了,我家那小尼姑天天晚上敲木鱼,我早已经产生免疫反应了。”
魏倩笑着说,“你不是不信佛吗?”
傅宴深冷哼一声,“能怎么办?把木鱼丢出去,还是把小尼姑丢出去?”
魏倩声音轻柔,“按照你以前的性子,能把房子拆了。”
傅宴深沉默几秒钟,“她是个小房奴。”
魏倩:“我听书书说,你最近睡得挺好的?”
傅宴深:“这两天不好。”
魏倩:“为什么?”
傅宴深:“……”魏倩:“是不知道,还是不方便说,或者是,不方便对我说?”
傅宴深:“……”魏倩:“好,换个问题,最近有做梦吗?”
傅宴深:“有。”
魏倩:“可以分享一下吗?”
傅宴深:“前几天晚上,我梦到一只猫,灰色布偶猫,那只猫朝我扑过来的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抱着我的腿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