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揉泥。泥要是揉不好,瓷坯烧制的时候容易破裂。”
严世藩看着一众匠人揉泥,颇为新鲜。而后宋铭又领着严世藩到了第二个作坊:“这儿干的是制瓷的第二道工序做坯子。”
严世藩点点头:“哦,这我知道,就是把泥做成壶、碗的形状。”
之后,宋铭又领着严世藩去看了印坯、利坯、上釉、画坯、勾线等等作坊。严世藩兴致很高,对宋铭道:“呵,想不到一件上好瓷器,竟要过这么多道工序,有趣,有趣的很。”
宋铭拱手道:“小阁老,天色不早了。晚上,我请了七八个景德镇当地有名的女伶,给您老唱曲儿。”
严世藩满意的说道:“我一个丢了官的犯人,却劳你如此的费心…”宋铭一脸惶恐的神色:“小阁老这是说哪儿的话!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
严世藩随着宋铭来到官窑督办府。宋铭让人摆上酒菜,又让伶人开始唱曲儿助兴。很奇怪,伶人唱的都是古人思乡的诗词编的小曲儿。“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路人。”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一首首思乡小调,唱的严世藩极为伤感。他虽是贪官、奸臣。可他首先是个人。是人,就会思念自己的家乡、父母、亲人。宋铭道:“小阁老莫不是思念阁老、思念家乡分宜县了吧?”
严世藩落寞的点点头。宋铭道:“其实分宜县离景德镇并不远,您到了景德镇,就等于回了自己的家。”
严世藩却猛然一拍桌子:“我的家乡只有一个。那就是江西分宜!那儿有我八十三岁的老父亲!来啊!”
看押他去雷州充军的几个差役连忙上前拱手:“小阁老有何吩咐?”
严世藩道:“不去雷州了!改道,回我分宜县老家!”
宋铭心中乐开了花。高拱交给他办的事情,这下全都妥了!第二天,充军重犯官严世藩半途逃脱,从景德镇出发,大摇大摆的回了分宜老家!严世藩是严嵩的儿子。他的身边,自然时刻都有锦衣卫的耳目盯梢。锦衣卫的耳目立即将严世藩充军途中逃跑,回了老家的事,飞鸽传书给了北镇抚司。贺六得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连忙去找内阁首辅徐阶。贺六道:“充军重犯半途逃跑,这是重罪。何况,逃跑的还是严世藩?徐阁老,我要不要立即呈奏皇上?”
徐阶笑了笑:“贺镇抚使不必心急。欲毁之,必先纵容之!先让严世藩胡闹吧。等他闹出了骇人听闻的事情,再禀告皇上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