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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重用女官遭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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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重用女官遭非议

话说单姝也是矢志不入朝做官,她隐居在小凤凰荡的山洞,日子相当清苦,入冬更是痛苦难当,难以持久。她辗转山头,忽见山坡树木丛中有一观音庵,进里要求剃度。住持觉静尼姑说她六根未净,红尘远远未了,所以坚不松口应允。单姝只好在尼姑庵里带发修行。

裘妍、季天姿二人摸到单姝的山脚下的小凤凰荡居住处,发现人去室空,沿着山路搜索过来,很快发现山坡缓处有一尼姑庵,上面长满了树木。坡道虽然陡峭,好在并不怎么高,她们俩又是武将,登上来当然不费吹灰之力。

二人进了尼姑庵,先向观音菩萨合掌磕头。觉静住持敲着磬不住地闭眼念经。季天姿恭敬地行了个磕头礼,说道:“师傅,请问一个叫单姝的女人在这里吗?”

觉静睁眼说道:“她在后堂里学经呢。”

说罢,只管念她的经。裘妍迈着步伐往里走,见到带发念经的单姝轻声喊道:“单姝将军,原来你在这里啊。”

单姝矜持地丢下经本,站了起来,说道:“你是何人?我单姝已遁入空门,不理俗家之事了。”

季天姿笑着走过来说:“单姝将军啊,勿要固执。芮后爱慕你武艺不凡,且有将才,特地差遣我们二人迎你入朝做官,何必要苦守禅灯呢?”

单姝低着头带着哭腔说:“单姝我是一个罪徒,跑到春水县云崖山割据称帝,实属万恶不赦之人。我听人说,割据黑龙山的沈殿甲十个叛将的首级全戳到太白旗杆上,一个都不曾逃脱劫难,我比起他们来更该遭杀伐。”

裘妍抄手鞠了一躬,说:“单将军此言差矣!想当初天下大乱,芮后采用铁的手腕收复山河,先来了个杀马威,辅以檄文,后一直以怀柔招安,并不曾怎么杀伐,凡投诚过来的人,一个都不曾砍杀,并且还安排官职。芮后坐稳了江山,着力文治国家,如今感到内忧外患还远未解除,很需要一批猛将守疆土。芮后很想重用女人才,眼下试图推行科举设立女科,让女人才参与治理政事。而你单将军武艺高强,且志向远大,因此芮后特委派我等二人迎你下山入朝做官,绝对没有治罪之说。如若不信,我和季天姿现在就可以给你打包票。”

季天姿摆着手,说道:“单将军,武艺、学问均高于我们二人,作为一个女人能有为朝廷效力之才,却要束之高阁,来荒郊野岭修行做尼姑,作贱自己是何等的荒唐!你如若以为我们二人诳骗你,你大可以凭你的武功杀死我们二人,我们二人呢,眼睛闭起来任你屠戮,决无二话可说。”

觉静已经听了一会,这会上来合掌说道:“罪过,罪过,单姝,贫尼不叫你圆通法名,既然尘事未了,丢却恶念也是一等修行。如今之计,你不必执拗,还是随同她们二位俗家下山吧。”

单姝还想辩解几句,一时想不出适当之词,给咽了回去,只得低头道:“师傅,圆通,圆不通了,只能下山打理尘事,这就告辞了。”

单姝交还经本,一再向尼姑庵菩萨磕头。辞别了两个大殿,直往山下而走。到达小凤凰荡,她说道:“你们俩就在这里,不要跑,我要到我原先住的小屋里拿一样东西,然后跟你们走,让你们完成芮后所交的差使。”

季天姿爽朗地说:“好吧,我们俩就在这里等你。”

单姝默然地往草丛里走,季天姿使眼色示意裘妍矮下身子悄悄地跟上去。

单姝跑跑停停,不住地往后边张望,忽然加快步伐,跑进小屋里。跟踪的裘妍发觉她行动诡秘,敏捷地连跨似跨的,很快地来到小屋前,忽挺剑里面低声哭泣,猛地推开屋门,一把抢过单姝手上的短剑,斥责道:“单姝,你这是什么人?难道以此表明你是个义士?可笑到了极点!你看你把自己弄得身上血淋淋的,有什么过激不能摆脱呢?……现在你身上有伤了,不要再折腾,躺下来,我喊季天姿过来,我们两个一起为你疗伤。”

单姝躺在地铺上,一言不发。

裘妍走出屋外,向奔跑过来的季天姿招手,季天姿很快料知怎么一回事。她一来到屋里,便望见单姝身上汩汩的流血,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拔了塞子,说道:“裘妍,你给她把衣裳理开来,露出伤口,我给上药。”

上了药后,裘妍撕下地铺上的被单一块布,将单姝伤口处包扎了起来。

季天姿收起了小瓶,说道:“单姝哟,你这样做,分明是不相信我和裘妍两个人。你说你心里有什么话,就给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老放在心里不说,那就是毒!不伤他人,也伤你自己。不管什么人,活在世上就应该坦荡如砥,上不负苍天,下不负大地,既不负他人,也不负自己,这才是君子所为。可你却要置我们二人于尴尬之境,说你吧,我们来劝你的反成了刻毒小人;不说你吧,你心里的疙瘩解不开,还要作出惊世骇俗的荒唐事来。你呀,叫我和裘妍两个人怎么说你好呢?”

裘妍宽厚地说:“季天姿呀,你也别要怎么责怪单将军了,还是让她自己好好地反省。否则,她还以为我们两人在逼她的,其实我们两人一直在为她好,当然也为朝廷。单将军,你歇一会儿吧,如果说我们还缺什么诚意,你尽管说呀。”

单姝仍然沉默,只是闭眼叹气。天将要黑了,看来只能在此住宿。裘妍说:“季天姿呀,我出去到附近人家找点吃的东西,你好好地照料单将军。”

说完话,便走出屋外。单姝要翻过身,季天姿帮她折转过身子。单姝哀婉地说:“我单姝是个反叛朝廷的头子,竟然还自称个英帝,到头来不过是人世间的一个可怜虫。你季天姿不晓得呀,我单姝犯下的是九族诛灭的大罪啊。芮芬奇她虽然当的皇后,实际手握朝廷大权,远在延进帝之上,她是个真正的皇帝,要不然,人们怎么会称呼她芮后陛下的呢。殊不知她也是个女人,女人最会走极端的,她芮后绝对不会饶过我单姝的。此去,我单姝分明是自投罗网。”

季天姿冷笑道:“单将军呀,你这纯粹是小人之见,简直俗不可耐。芮后十分英明,宽阔的胸怀远胜于当今的男子大丈夫。你呀,总是不相信我和裘妍两人一再向你表白的话,这样吧,归朝后芮后对你有疑虑,你随时可以走人。如果说芮后要杀你,我跟裘妍可以先死在你面前。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你还感到惶惑,那你去做你的女隐士吧。”

裘妍提着一篮子吃的饭食,走进来欢快地说:“吃吧,今晚和明日早饭都有了。”

三个人肚子里进了食,随后便挤在一起睡觉。夜里,单姝几次想起来自行了断,不是裘妍醒着,就是季天姿醒着,她无法行动,竟然嚎哭了起来,伤心地说:“我单姝好可怜啦,此前雄心壮志,横刀立马,何等威风。如今孤单一人,无人可以倾诉衷肠,引来朝廷二女将陪伴勒逼归朝。应允吧,我单姝苟延残喘之时还要贪图荣华富贵,枉顶义士之名;不应允吧,又要得罪你们两个,陷入不仁之境。这个仁义二字,我单姝真的不知道怎样做才好。”

季天姿挽着单姝的手说道:“单将军,你一再以仁义自居,就应该胸怀坦荡,大义凛然,不要幼稚得像个小女孩,妄自菲薄,胡乱揣测他人心意。我再次告诉你,芮后之所以差遣在下二人请你入朝,不为别的,纯粹为了振兴敖炳,绝对不计前嫌,凡能为国效力的人都给予适当的职位。她不负天下人所望,做了好多切实有利于国家的事,时间一长,人们就觉得她是个女中尧舜。单姝,你这么一个能人,难道就眼睁睁地错过机会,却要做一个可笑可叹的所谓修行人吗?你如果还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就不妨来朝走一回。”

单姝还是忧虑地说:“我单姝原先是马元志的夫人,马元志是延进帝的人,做了吏部右侍郎。芮后免了他的官职后性情暴躁,动辄打骂家人。我忍耐不了,一气之下就拉了费艳芳、阚红娣七八个姐妹来到春平县割据。好景不长,费艳芳、阚红娣、马九妹她们六七个人主动向尚宣投降,可我是个割据头子,罪莫大焉。如今芮后就是不追究我,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原先的夫君呢?”

裘妍笑道:“这要看你跟马元志有没有感情,如果你们俩感情没有破裂,当然还做他的夫人;假如你真的不想踏进马家门槛,还可以再谈一个人。芮后她本人就是一个思想开明的人。据说她做姑娘的时候,家里父母已经将她许配给欧阳宗宪,谁料到他们无意当中做了同学。她在吴谷县城里读书,阴差阳错,延进帝看中了她,便决心娶她。正当他们二人举办婚礼时,延进帝的父亲长明帝却抢了去做他的妃子。一年多后,长明帝国破身亡,延进帝兴兵讨伐奸贼,芮后这才成了他的人。单姝你自己个人的私事,我们旁边人是不好干涉的。”

单姝说:“我跟马元志虽然做了夫妻,但一直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所以感情毕竟不怎么深厚。他如若不接纳我,我一时不知安居何方。”

季天姿拍着手说:“这很好办,芮后自然会叫人给你安排住处,让你尽心地为朝廷效力。她如同世上的女人一样,乐于做红娘,给你点个很不错的鸳鸯谱,包管你单将军找上一个如意郎君。你现在好好地睡上一觉,明日带你去平都见芮后,千万别要错过人生好时光,何况你现在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人呢。”

第二日下午,单姝在裘妍、季天姿二人的陪同下,走进光明殿朝见了芮芬奇。芮芬奇离开宝座,走到她跟前挽着她的手说:“单姝呀,你手下的人全部投奔朝廷了,而你一个人却要在荒郊野岭做清苦之徒,这又何苦呢?来来,先坐下来说话。”

单姝苦着脸说:“我单姝是一个叛逆朝廷的罪人,裘妍、季天姿她们俩一再劝我投奔朝廷,眼下来到你芮后面前,不知你芮后如何摆布我。”

芮芬奇收起脸上的笑容,威严地说:“单姝呀,你这是信不过本宫。本宫委派裘妍、季天姿她们俩召见你,完全是想你为朝廷做事的,绝不是找一个冥顽之徒来跟自己作对的。你想怎么办,就请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单姝见了芮芬奇这个架势,一时不知所措,急得满头大汗。她终于恭敬起来,跪在芮后脚下说道:“单姝愿意投奔朝廷,一切听凭芮后裁断。”

芮芬奇摆着手说:“起来吧,你既然愿意投靠朝廷,就别要一切听本宫裁断,本宫倒要先听听你的意向怎样。”

单姝说:“我落魄之人不想在平都任职,更不愿去见马元志,很想到外地做一个知县,至于在哪里,完全听凭芮后安排。”

芮芬奇坐到宝座上想了一会,说道:“单姝,本宫委你到大邱省春归府策亭县任知县兼策亭哨卡将军,从六品。行吗?”

单姝随即跪下,双手抬起喊道:“谢主隆恩。芮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芮芬奇说:“单知县,本宫令严淑华长史为你颁发关书,两日后委派枚香、裘妍、季天姿她们三人护送你到策亭县任职。你别要有什么顾虑,裘妍、季天姿她们两个也到地方上出任知县,那么你单姝就不是特例。也就是说,枚香她代表本宫护送你们三个人到职。再者,本宫向你说明,策亭地处边境,你要时时提防百济人攻城掠地,而你手上的士兵至多只有三千人马。三年后,你如若治理策亭政绩斐然,本宫自然会奖赏你的。”

单姝合掌说道:“单姝绝对不辜负芮后的期望,虽肝脑涂地也不敢辱没使命,一定竭尽犬马之力。”

单姝、裘妍、季天姿三个女知县到职后,朝廷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十多天里,言官的奏议像雪一样的飘到芮芬奇的桌案上。一再的非议芮后任用女官,说她乱了朝廷的礼制。芮芬奇压下奏议竟然有一尺多高。芮芬奇只好上朝亲自聆听朝中大臣的奏议。

朝堂上,丞相苏睿首先奏道:“芮后陛下,进来满朝风雨,热议女官,皆以为任用女人做地方主官,甚为不妥,有损国基。议条如同潮水般的传到丞相府里,微臣不甚其扰,更难以回复。今日上朝不得不上奏,请明示微臣及朝廷,能够通融而行之。”

芮芬奇摆着手,说:“嗯。其他人还有什么进言,也请先陈述任用地方女官之利害。凡事总要先理清头绪,明白事理,这做起来嘛,也就不那么疙疙瘩瘩的。否则的话,朝政很难一贯彻而到底的,别有用心的人就有机可趁呀。诸位爱卿,苏丞相已经说了,热议女官已成风潮。今日朝中各位都要进言,尤其是上书或进议条的,不可错过奏议机会,勿谓言之不预也。”

吏部尚书胡纪林奏道:“芮后陛下,微臣以为单姝出任大邱省春归府策亭县知县兼策亭哨卡将军有十大弊端。其一,策亭地处边疆,百济人一直觊觎我敖炳国土,见到一个女官任职必然会想入非非,此便惹下祸端根由。其二,地方上如县衙、府衙、乃至于省衙皆杀气为重,却要以阴柔之气去荡开,恐难以服众,奸官、刁民会应运而生。其三,地方主官皆从科举制选拔出任,而且要经过多年的佐官历练才可以担任。裘妍、季天姿二人不过是一般的女流习武之人,至于单姝可以担任策亭哨卡将军而不可以担任策亭知县。否则,大损朝廷文科取士之制呀。其四,单姝是一叛乱首领,妄称英帝,本欲加诛,何以放任县官?岂不奖励反贼耶?其五,单姝本为马元志夫人,后离异。应将她放在朝廷里任职,促其复婚。如今却反让其远在大邱省策亭县任职,大损人伦矣。其六,女人出任知县,不可能寡居修行,必欲与一男子事之,时间一长,必然有孕,有孕之妇岂能平安主政?既然一旦不能平安主政,局势不免会陡然生乱也。其七,女人之中有贤能的人毕竟不多,一时任性,谁都不能劝阻。虽说柔能克刚,但长期处之,狐媚之风大兴耶,妹喜、妲己之祸悄然降临。其八,任用女官冲犯地方太岁。本来威严宝座却让华丽之人居之,必然惹恼神灵,况祭祀也是为政一等大事耶!其九,男主外,女主内,现反而行之,此违背天道也。其十,圣人言三纲五常,儒家学说为治国经典,任用地方女主官有悖于国是,江山岂能长治久安?以上陈述,望深思之。”

资政元老院柱国吉安抚掌赞道:“胡尚书胡大人所言十条,妙哉妙哉!吾等甚为赞赏。顺道行之,国运畅通;逆天行之,万物乖常。祖宗之制,千古不易。譬如行船,船头向前,船艄岂能向前?雄鸡司晨,母鸡只能生蛋,也是这么个道理。”

柱国佘国华说:“女人做官毕竟不行,事情到了紧急关头,她要生养孩子,生了孩子要喂奶。女人生养孩子,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人生大事。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中间要经受诸多不便甚至于痛苦。再让她担上政事,遇到非常时期更是雪上加霜。身边如有叵心不测之人,肯定要生事变。刚才诸位讲到的,微臣不再进言了。”

工部尚书阚良奏道:“芮后陛下,任用单姝为知县岂能依她本人所愿,应以朝廷大局为重。愚以为任用女官应暂缓之,免遭众人奏议也。”

柱国孙得新拍着巴掌说:“应该召单姝、裘妍、季天姿三女人还朝,众人之口立即塞住矣。”

刑部尚书季培丰说道:“女人有才能者也可任主官,但微臣以为要在内地试用,不可陡然调到边疆挑大梁。单姝出任策亭主官,未免嫌仓促也。”

礼部尚书梁恒奏道:“地方官应以科举取士而委任也,若用女官,可设女科,取上等能者试用之。”

柱国吉安再次奏道:“臣等附议胡尚书胡大人十条奏议,芮后陛下应多加思之。三纲五常如若理厘不清,到头来必遭致天崩地塌,只不过迟与早而已。”

左都御史黎祝瑶也奏道:“芮后陛下,天命不可违,众人之言也不可不闻也。微臣以为单姝曾反叛朝廷,割据春平县云崖山要地,僭越称帝。有人道,女人之心如水,变幻无常,不宜在敏感之地任职。芮后陛下这步棋走得毕竟有点险矣。”

左大将军左胤奏道:“芮后陛下,边疆要塞主官宜用贤能将领,疑人不用。单姝本是马元志之夫人,马元志辞官致仕,虽说二人离异,也应顾及到他们夫妻之情。如若一定要起用单姝,可置某一将军府任职也。”

柱国孙得新又一次站出来说:“芮后陛下,您已下达懿旨,单姝也已到职,微臣以为可任用一个同知辅助也,能起弥补缺失之效也。”

芮芬奇抬眼说道:“何春雷何爱卿,你的意向如何呢?”

何春雷出列奏道:“微臣以为众人之言可审之也。”

右都御史席浩说:“微臣席浩也是这么个意思。”

芮芬奇坐直了身子说:“既然众位爱卿一再奏议不可任用女官,那么本宫很想在众位爱卿中能有一人也到边疆要地出任主官,当然呀,另外再有两人在内地出任知县主官。三年之后,试看看男女主官政绩上有什么差异。诸位爱卿,哪三位愿意试试呀?”

她这么一说,满朝文武个个噤若寒蝉,寂然无声。

国子监祭酒蔡初春出班奏道:“芮后陛下英明,诸位不必疑虑重重,人间奇迹终归是人们尝试成功的经验体现。女人治政任职与男人治政任职可能有一些差异,不足为奇也。自古以来,能者居上位,何论贵贱,又何论男女?但是,有的时候,男女之间换位思考,说不定女人反而有点真知灼见,甚至是抓铁有痕,从容自若定乾坤。微臣以为男女搭配,干活做事皆不累,而那清一色的男人堆集在一起未免有些单调,一单调就感到索然无味。天底下单姝、裘妍、季天姿三个女人出任知县,是否有碍大局,等过一段期间再看看,何必群起攻之呢?况且芮后陛下代行君权,其事业蓬蓬勃勃大兴矣,有目共睹也。吾区区一国子监,人微言轻,诸位可以忽之,但吾之言既出,诸位又须深思之焉。”

丞相苏睿拍着手说:“蔡祭酒所言不谬。今日议事可告一段落。单姝、裘妍、季天姿等三女人出任外地知县,事出有因,下不为例。以后地方主官或者佐官一律出之于科举,一可以发扬光大圣人思想,二可以大兴读书之风,文人取士而出任。凡事都有个过程,不必以鸡毛当令箭也。”

芮芬奇抬手道:“诸位爱卿,苏丞相已将单姝等人出任地方主官的事由说了,本宫以为继续为此事纠缠者纯属腐儒也。谁还有进言的,就明日上朝再奏议吧。退朝。”

她这么一说,大臣们便举步离去。苏睿刚要走,毛加旭太监扬起拂尘说:“苏丞相,芮后陛下召你到后面说话。”

苏睿跑到大殿后面的房间,芮芬奇摆着手说:“苏丞相,朝廷臣子呈上来的公文都说些什么,请向本宫陈述之。”

苏睿躬着腰说:“除议单姝三人出任知县条文最多外,其他的比较纷杂,……对了,蔡初春、季培丰等人要求朝廷推行新政。微臣他们的新政内容不外乎三点:一、将丞相府改为内阁,首辅、次辅为内阁正副总理大臣,内阁大学士为内阁成员,根据实际情况,人数可置三至八人,参与管理朝廷日常事务。二、兴办工厂,军民两用并而行之。三、资政元老院与集贤院合并为议政院,人员由退位元老、耆宿名士及部分王公组成,审议朝廷重大决策并进行评估。”

芮芬奇不悦地说:“本宫今后梳头不再打长辫子,长辫子虽然好看,容易被人抓住不放,哪里还能招架得住啊。”

苏睿马上心领神会地说道:“议政固然可以防止偏激,但也束缚了有为之君发挥才能,最容易发生扯皮风气之流行。微臣以为蔡初春、季培丰等人所说的新政,应取其适用部分,舍弃当今不适用的例条。”

芮芬奇颔首道:“苏爱卿,本宫同意丞相府改为内阁,内阁首辅主持朝廷日常事务,而议政院国师人数最多以三十人为上限,国师所咨询的政事由国君确定,未经国君许可的一律不得随意妄加揣测,如若掀风作浪,国君有权当机立断,乃至于采取极端措施。至于国君放权,那得等本宫执政三十年之后再说吧。”

苏睿一听,马上跪下说道:“芮后陛下,新政一事并非微臣提出的,全是翰林院七八个学士鼓噪的,朝廷的资政院、集贤院两院人士呼应,一些文武大臣受其蛊惑,呈文不住的传到丞相府里,微臣只得转告芮后陛下,否则,要担渎职之名也。”

芮芬奇想了想,便抬手示意道:“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但是,你要根据本宫旨意推行新政,如有人诽谤新政,望查实诽谤者意图如何,一旦发现不轨者立即拘拿惩办,不可纵容、包庇,绝对不得罔顾视之。今日单独召你议事到此为止。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苏睿点头道:“谢芮后陛下,臣请告退。”

他转过身去,诚惶诚恐地走了。

四天过后,芮芬奇通告苏丞相说上朝,所有文武大臣极其副手皆不得缺席,有病也不得告假,否则作自行退职处理。人数激增,整个交泰殿全站满了人,殿外台阶上也站了五六个人。太监毛加旭面对文武大臣扬起拂尘喊道:“芮后陛下驾到!”

芮芬奇从里面出来,一袭黄色长衣,脚蹬长靴,两支长辫子垂在胸前,颈项里戴着项圈,刘海梳得均匀。她目视众位大臣走到宝座前停了一下,坐上宝座。苏睿忙跪下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的大臣也跪了下来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芮芬奇做了个手势,轻声地说:“都起来吧。”

文武大臣全都站了起来,只见芮芬奇手一招,武士们立即走了上来,分列在两旁,尚宣、枚香两人持剑站在宝座的前方两侧。

芮芬奇大声说道:“国子监祭酒蔡初春出列!”

蔡初春战战兢兢地跑了出来,随即传到他耳朵的是:“推出去,斩了!”

柱国佘国华大声喊道:“芮后陛下,刀下留人!”

芮芬奇声色俱厉地说:“讲!”

佘国华说:“蔡初春祭酒犯下何罪,应晓谕朝廷上下,然后可斩杀。今日上朝,芮后陛下陡然掀起杀威,不知何故也。”

芮芬奇大喝一声:“将反贼佘国华拿下,推出斩之!”

两个武士立即扑上去,佘国华破口大骂:“女魔王篡夺敖炳江山,不得好死!”

蔡初春则呼喊:“微臣冤枉啊!”

不一会儿,身穿戎装的毕占文走上来禀报:“芮后陛下,两名反贼斩讫。”

芮芬奇说道:“将蔡初春、佘国华两人的首级呈上来!”

毕占文喊了声“是”,随即下去亲自端来一个捧盘,上面放着两个血淋淋的人头。芮芬奇说道:“请各位大臣过目。”

毕占文站起身端到文武大臣跟前展示,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芮芬奇冷笑一声,说道:“毕占文毕将军,端下去,将首节缝上尸体,藏之。”

毕占文走了出去。芮芬奇平静地说道:“本宫一向待诸位不薄,俸禄还算厚实的吧。至于朝廷政事,本宫也是广开言路,采纳雅言,算是够开放的罢。诸位爱卿心思为何不放在富国强兵上思虑?又为何不为天下苍生谋幸福而祈祷?本宫为了这些,可以说是日夜操劳,殚精竭虑,只是任用了三位女人外放做知县,就个个大放厥词,胆大包天!现在竟然还想削掉君权,哈哈,太异想天开的吧。”

说到这里,愤然站了起来,抬手指着文武大臣说道:“老娘倒要请教请教你们这些文武大臣,有哪一个能够说出当今的敖炳宏图?……说呀!……无用之辈,尸位素餐,一有风吹草动就如同丧家之犬,要么就会个鹦鹉学舌,趋炎附势。你们有哪一个能够为老娘分忧?嗯!现在,哪个再来阻扰老娘,下场比蔡初春、佘国华还要悲惨!不相信的话,哪个跳出来试试。”

芮芬奇坐了下来,这才平静地说:“今日本宫对不起诸位爱卿了,既然没有人再来挑战本宫,本宫也不得不将敖炳宏图提前晓谕诸位文武大臣。目下为了敖炳能够迅速强盛起来,推行新政,老实说,其目的就是强化君权,朝廷所有机构都是皇帝的办事机构,各司其职,不得僭越。非常时期,权力不集中起来,国家怎么能迅速强盛起来?富国强兵这个目标达到,我们敖炳就首先拿丹朱开刀,拿下来做敖炳的丹朱省,然后会师东南方并吞百济、弧罗,组建百济省、弧罗省。举兵南下直扑吴平、皋奚、韩汤、车骑、英岩诸国。余下便是分两路人马,一是向东横扫海滨、孟襄和邱池,一是向西慢慢灭掉西邦各国。这个宏图的实现,大约要得三十年功夫。朝中竟然有人想限制本宫的权力,名之曰限制君权,实际就是想限制本宫的权力。延进帝如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也是以太后名义继续行使朝廷大权。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下面有人奏议吗?请速速奏来!”

苏睿出班奏道:“芮后陛下英明,臣等聆听训示,茅塞顿开。微臣积极征询翰林院、资政院、集贤院、国子监等各处献言新政,将有用部分汇集起来呈给芮后陛下审察。另外,微臣斗胆陈言,现国子监缺少祭酒,望补此缺。”

芮芬奇说:“准奏。欧阳宗宪迁为国子监祭酒,严淑华仍任丞相府长史。今后如若将丞相府改为内阁,其内阁大学士中至少有一名女大学士。诸位爱卿,哪个对此有异议的呀?请详述之。”

此时,朝中哪个不心有余悸,个个沉默。芮芬奇故意等了一会,这才宣布退朝。这真是:雷霆万钧行君权,敖炳宏图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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