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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承德传旨赴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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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煜秋早上起来梳头盘好鬏,新泰太监忽然进来传旨:“昭平公主殿下,皇上今日召见,进过早餐后,立即前往光明殿。”

芮煜秋回道:“知道了,马上就去。”

她顾不得吃点心,匆匆地喝了点薄粥,吃了两个山芋。餐后,用手巾揩了嘴,起身跑步。

她这个公主没有什么娇气,不愿意坐轿子,也不愿意坐马车,但喜欢骑马。都城里是不允许随便骑马的,那步行就成了她喜爱的运动。跑步进殿,一是身体得到了锻炼,二是省去了大量的人力,最主要的是去除了公主任性的臭威风。在这点上她得到了长治帝的赞赏。一切从节省方面着想,不能在钱财上大手大脚,杜绝腐败,爱护天下苍生,方能保得江山千秋万代。永平公主的出嫁,陈王、鲁王先后结婚,皇家都很低调,只是一般官员摆出的场面,根本没有显赫的张扬。

芮煜秋来到光明殿,并没有拿出公主的派头,走进里间撒娇使性,而是像一般的大臣坐在椅子上静候等待。时间不上,长治帝走进殿堂,芮煜秋上前跪拜道:“儿臣晋见母皇。”

长治帝微笑道:“起来吧。”

芮煜秋奏道:“母皇,韩汤皇帝已经腐败透顶,我们只要派兵涌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它拿下来了。望母皇思之。”

长治帝意味深长地说:“孩儿啊,你妈妈为什么不去把它拿下来的?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文章值得做的呢?你想一想啊。”

芮煜秋想了一会,摇摇头,“孩儿说不出来。”

长治帝说:“妈妈问你,诸葛亮在西城摆了个空城计,司马懿为什么会上了套?是不是他真的不晓得西城是个空城的呢?”

芮煜秋说:“孩儿认为司马懿当时应该是知道的,要不然他就是个很低级的军事家,肯定有他的意图。”

“什么意图呢?”

芮煜秋语塞,“这,……”长治帝笑着说:“实际上诸葛亮也是出于无奈,跟司马懿赌了一把。你不见他在城门上焚香弹琴,面带微笑?赞赏诸葛亮的人说他大智大勇。你如果看穿了,诸葛亮此时实际上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境况极度狼狈。怎么办的呢?他就给司马懿来了个心理战:我就这么败给你,最终还能逍遥自在地活下去,而你司马懿恐怕连苟活于世都不成,免不了成曹魏王朝的刀下鬼。司马懿想到这一点,顺坡下驴,佯装受骗,收兵而去。他的两个儿子没有看出事情的蹊跷,说诸葛亮是故意摆出那个阵势的,提出进去生擒诸葛亮,被司马懿给否决掉啦。”

芮煜秋说:“孩儿经母皇点拨,如同下围棋,眼不能做得太密,眼光不能老盯住哪一点,要眼观全局,做活整盘大棋。”

长治帝说:“孙子云,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韩汤不过锅子里游动的鱼儿,忙的什么事呢。明智的人善于相时而动,时机未到,切勿盲动,要在等待中观察,在观察中捕捉时机,因时而动,方能获取事倍功半之效也。”

芮煜秋笑着说:“乡下老农说得好,做事不能烧虾等不得红,事情成熟之时,自然水到渠成。”

长治帝说:“煜秋啊,打仗不过是流血的政治手段,而高超的政治手段是不通过流血方式就能获取。孙子说: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眼下,你妈妈又要派你在枚大将军那里见习见习,但是,你千万别要在她跟前耍聪明,有些事要佯装不知,锋芒不能太露。你要记住庄子说的话: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盛也。锋芒一露,敌之生也。你要多学学枚大将军用兵之道也。回去吧,好好对待你的夫君,多给他一点温暖吧。”

芮煜秋鞠了一躬,说:“孩儿谨尊母皇旨意。”

起身走了。

交泰殿里,长治帝说道:“诸位爱卿,而今我们要对外用兵,设立镇西伐暴行道大元帅,谁可使之?”

大将军尚宣说:“唐耀东可以出任,上回攻打英岩指挥作战比较出色。”

长治帝说:“康大学士,你说呢?”

“姜参军可以出任。”

康春兰脱口而出。

席浩说:“臣以为刘纪信也是常胜将军之一,代表朝廷出外征讨邪恶之人,宜用名将。”

长治帝沉吟了一会,说道:“枚大将军此次出任,诸位爱卿以为怎么样?”

交泰殿大学士季培丰说:“皇上英明,枚大将军最为合适人选,再配上康春兰大学士出任监军,如虎添翼也。”

宣泰殿大学士钱汝夔也称赞道:“此次以枚大将军为帅,起一石三鸟之效:一可以麻痹敌人,莫知我攻也;二可以侦探诸国如何反应,牵一发而动全身;三以柔克刚,太极拳打出去,敌人莫知威力,虚实难辨。”

长治帝说:“钱大学士此教朕全用女子,未免有点单调。主帅为女子,不等于要搞清一色也。”

说完话,便宣布旨意。枚香出任镇西伐暴行道大元帅,假节钺,录尚书事,全权代表皇帝行事。刘纪信为监军,毕占文为军师,姜同山、苏法、芮煜秋为副军师。相可文为虞侯。贾进为军需长,权丹、席子明为副军需长。下辖三个将军部,以严明为安远将军,新泰为监军,安伟为军师;以芮煜秋为中坚将军,谷扫为监军,种芹为军师;以洪寿江为都护将军,贺丽蓉为监军,齐敏为军师。

康春兰以枚香大元帅名义发表檄文:

伐暴行道檄

今者吾枚香出任敖炳伐暴行道大元帅,肩负为天下和平建设,排除障碍之使命也。天道苍苍,黎民百姓温饱头等大事,谁能小视?然当今诸多国君只求一人温饱,忽略管辖区之域黎民百姓之温饱,且行暴虐,民不聊生,水深火热,上天不应,呼地无门。名为皇帝,便为人主,实则民贼独夫,放横饕餮,倾一国之财物尽行享用;搜尽美女宫中养之,以待一人宠幸,长此以往,人种退化,愚民更甚。

割剥黎民,与之争利,残贤害能,仗势跋扈,恣意凶忒。或吃喝玩乐,赌博成性;任意残杀,不知安抚。或纸醉金迷,贪赃横行,卖官鬻爵,居然成风。或宠信妖姬,不修朝政,荒淫无道,逆天行事。或沉迷烟酒,暮气沉沉,一切民生,视若儿戏。或无所事事,望天所收,祈求保佑,侥幸生产。或忽略教化,默守陈规,不知开拓,一味守旧。

敖炳仁义之师,所到之处,罔不臣服,黎民百姓,踊跃欢呼,此岂人力,实乃顺乎民心,得道可行。况天意欲成一统,谁能逆行,横加阻扰?

今者吾等大誓孟州,陈命豪迈,顺民心,行天道,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不掠民女,平冤安良。如遇顽逆,拒不臣服,大兵一压,玉石俱焚,首恶必办,太白旗杆戳其首节,家人一概为贱奴,惨痛尤剧。顺应潮流,主动归降,原职不动,仍享待遇。具以闻此檄文也。

五百字檄文传到韩汤丞相秦良东手里,他急匆匆地进入勤政殿。皇帝赫连聪刚吸食了毒鸦平,神气抖抖地说:“秦爱卿,你跑路怎这么慌慌张张的?”

“陛下,大事不好了,敖炳人在孟州建立敖炳伐暴行道大元帅部,矛头直对我们韩汤。你看,这是他们传来的檄文。”

秦良东说着将檄文递给了赫连聪。

赫连聪不看便罢,一看便也慌张了起来,他不住地念叨:“这怎么好呢?这怎么好呢?秦爱卿,你能想出什么办法的呢?”

秦良东说:“依臣看,最好还是派礼部尚书施肇代表陛下朝见敖炳女皇,到时再作定夺不迟。”

赫连聪说:“如果斥责我们无道,一概承当,听凭指摘痛骂。如果要我们进贡的话,我们至多只能进贡一千两银元,超过这个上限,韩汤就只能举国投降,实在是负担不起。如果一再坚持要攻打我们,那我们唯有投降这条路走,除此别无他路。”

秦良东说:“这是交给施肇使者的底线,但要他必须见机而行,机智应对。”

赫连聪点头说:“使者临去时,朕会叮嘱他的。”

赫连聪打发使者后,便来到后宫与芮皇后、沈淑妃两人一起饮酒。芮皇后说:“陛下,臣妾听人说皇上看到敖炳什么檄文,拿给臣妾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赫连聪忧心忡忡地说:“皇后,那檄文在这里,你拿起来看看吧。”

芮皇后便接过来看了看,然后交给沈淑妃看。赫连聪饮了几口酒,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问明日揪心事。”

芮皇后冷笑道:“这篇五百字檄文矛头名义上声讨国君,究其底里,却追究起我们这些女人,好像我们真是那种红颜祸水。唉,女人何必要为难女人的呢?”

沈波也愤恨道:“什么宠幸妖姬?分明指责陛下你呀!臣妾和姐姐也成了他们讨伐的对象。”

芮皇后愤然站了起来,激动地说:“今日这酒不喝,因为此是断头酒。皇上你不如将我们两个捆绑起来,送给那敖炳,听凭敖炳女皇要杀要剐,而你还可以安安稳稳坐你的江山。”

赫连聪忙说道:“皇后,你千万别要动气,朕除掉你和沈淑妃,什么都可以不顾,没有你们两人,朕怎么活得下去呀?朕眼下已经派施尚书出使到平都,或许能够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着就将芮皇后搂抱过去,吻了吻,“你是朕的心肝宝贝,不管怎么说,朕也不会丢掉你和沈淑妃两个啊。”

沈波说:“这个枚香怎这么凶的呢?一个女人也能挂帅上阵打仗,真是穆桂英在世。”

芮皇后说:“何止是穆桂英?她可是敖炳的骠骑大将军,而且进了朝廷统帅部,参军大臣,爵封晋国公,真正的位高爵显。她如若没有两下子,女皇不可能给她这么高的位置。”

赫连聪苦笑道:“可是朕忽视了科举取士,没有像敖炳女皇一样既重视选拔文官,也重视选拔武官,而且给予新人出征沙场的机会,有功就赏,有罪便罚。唉,大敌当前,说这话迟了,迟了。”

沈波说:“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说这些话,朝中那些文武大臣是做什么的人的?平日无事时,一个个都嫌官小,一旦朝廷遇到危难时,一个个又都成了缩头乌龟。陛下你用他们这些人去选拔人才,也终究是人浮于事,根本指望不上的啊!”

芮皇后说:“是福自然解救危难,说不定还遇难呈祥,逢凶化吉。是祸想躲也躲不掉的。眼时我们三个不如饮酒作乐,及时行乐乃是人生之美事也。”

赫连聪便举起酒杯与两个美人一同喝了起来,……

皋奚真光还如同往日一样,这个看起来比较豪华的国都,实则隐藏着尖厉社会矛盾,因为贫富差距悬殊。奴隶更是赤手空空,根本没有人身自由。皇宫里后妃多达三千多人,达官贵人一夫多妻司空见惯。皋奚皇帝窦懿自我感觉良好,看到枚香的檄文,往地下一抛,嗤之以鼻,“雕虫小技,惯用伎俩,想不战以屈人之兵,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一个女人挂帅能有多厉害,且说我皋奚市井繁荣,百姓安乐;武将能征善战,所向披靡。敖炳兵马胆敢侵入我皋奚,一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司徒乐安明笑着说:“陛下,敖炳枚香的这篇檄文分明是声讨韩汤的,至于送交我们,只不过是吓唬我们,到时候不致于使我们出兵援助韩汤,说起来,他们使的也是万全之策啊。”

太尉王申鸠说:“韩汤紧靠我们皋奚,我们也不能不防,说不定他们来了个假道伐虢。如果我们抗拒叫冤,他们事先已经将檄文交到我们皋奚,怕也得不到他国支援啊。”

左都御史左聘说:“依臣所见,敖炳枚香进兵韩汤,已是箭在弦上。我们不别慌张,只要静待处之就是了。”

车骑将军魏全说:“敖炳女皇确实是豺虎也,但也是黄鼠狼拣病鸡咬。当今社会弱肉强食早已是司空见惯,此次敖炳枚香挂帅,眼光必定盯住两国:韩汤、新会。”

骠骑将军窦亦斌说:“陛下,如果敖炳胆敢踏上我们皋奚国土,单凭臣一人就能打得那枚香娘儿们落荒而逃,他们毕竟是远道而来,难以持久。我们的精兵一万挥舞大刀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不管他们多么狡猾,只要被我们扭住不放,就能管叫他们无法逃遁。”

兵部尚书高燊也醉乎乎地说:“一个娘儿们挂帅想打我们皋奚的主意,没门!我们的皋奚战将如云,个个武艺高强。敖炳来了几个女人能管什么用?跟我们皋奚爷儿们上床睡睡觉还算可以,哈哈哈!”

司空秋配说:“为了周全之计,依臣看,陛下宜派礼部尚书彡萌出使到平都,带几件礼物拜见敖炳女皇,探探她的口风才好。”

大将军叶茂盛摆着手说:“茅厕作揖,多此一礼,不需要!我们堂堂的皋奚怎么会跑去向敖炳那臭娘儿们行礼呢?”

卫将军窦钊声援说:“敖炳女皇芮芬奇是个养儿妇女,表明她床上功夫有一套,她派了枚香也是个女人,我们皋奚这么多的将军哪是吃老米干饭的呢?前将军宰允迪力能开山,后将军殷龙章坚如磐石,左将军臧银宝所向无敌,右将军胡子迈气冲斗牛,更不别说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了。”

吏部尚书乐安康说:“臣跟司空大人同样的主见,不能盲目乐观。户部尚书李蒙正大人,你说呢?”

李蒙正随即说道:“人家女皇确实了得,已经灭掉百泽、弧罗、丹朱、吴平、海滨、邱池,英岩一大半国土划入敖炳版图。现在陈兵百泽孟州,固然对韩汤威胁很大,我们皋奚要比韩汤强得多,但与敖炳相比实力还是悬殊比较大的。为稳重起见,皇上派彡萌大人带几件宝贝去朝见人家女皇,不算丢架子,反而显得我们皇上胸怀坦荡。”

工部尚书张子康说:“先礼后兵,应该按正常的礼节对待他们敖炳,我们暗地里修武,不可明目张胆。”

刑部尚书安道球说:“列位大人,并不是我们文官胆小怕事,天下形势诡谲,瞬息万变,事到临头,万万不可造次。”

司徒乐安明说:“皇上,我们皋奚作两手准备,先派礼部尚书彡萌出使平都,向敖炳女皇敬献一对玉马、一把檀香扇和一只金樽。另外,太尉王大人和大将军叶大人一起会同各位将军作战略部署,时刻准备应对敖炳大将军枚香的挑战。”

皇帝窦懿马上说道:“准奏!按照乐司徒奏议马上实施。”

伐暴行道檄传到英岩朝阳城,丞相万正对英岩王尉迟伯熙说:“敖炳又兴兵了,这是他们的檄文。”

尉迟伯熙看过后,说:“他们对我们英岩来说,是赶尽杀绝,那个《鸡崇和议》看来又要失效了。”

礼部尚书林铮说:“敖炳女皇确实是个豺虎,虽说他们陈兵孟州,而且名号是镇西,他们并不按常理出兵,说不定是镇南,如若真的镇南,别说我们英岩被灭掉,恐怕连隔海的高台都不复存在。”

兵部尚书胡叔文说:“上次敖炳攻打我们英岩,本是枚香挂帅的,因为她生养孩子的缘故,改用唐耀东挂帅。枚香这个女人打仗根本不按常理,虚虚实实,你根本不知道她的兵在哪里,她最会拣你的软肋打,你还就招架不了。现在敖炳起用她挂帅,依臣所见,他们虽在孟州陈兵,而且旗号是镇西伐暴行道大元帅部,矛头似乎对准韩汤,其实不然,韩汤倒反而安全,皋奚和我们英岩可能就是他们用兵沙场。”

护国大元帅刘汉说:“是的,起先臣也不信敖炳女皇的,经过几场战争,臣明白了很多,天下人想跟敖炳女皇较量,胜算不大。现在我们唯一可行的是派人出使皋奚,向皋奚皇帝表明我们英岩支持皋奚。他们如若挡住敖炳的进攻,我们就安稳得多了。”

英岩王尉迟伯熙说:“禾爱卿,麻烦你代孤走一趟,出使到皋奚的真光,把孤的一桌象牙筷子带去作为礼物送给皋奚皇帝窦懿,言语要谦卑,千万不要跟人家斗气。动荡年代,生存为重。”

礼部尚书禾平随即说道:“臣一定谦卑,即使他们的武将把唾沫啐到臣的脸上,臣也还以笑脸。”

万正说:“有你这种忍辱负重姿态,我们所有人都放心了。皋奚虽说战将很多,但大多骄横跋扈,粗鲁不堪。禾大人,弱国无外交,热脸去靠人家冷屁股,这滋味可很不好受的呀!”

禾平说:“时局艰难,禾某只能矮下架子应付人家的无礼,其实皋奚的文官还算比较理智的。禾某到了真光,皋奚文官不会怎么奚落英岩的使者的。”

英岩使者禾平到达真光,翌日便在勤政殿见了皋奚皇帝窦懿。他跪拜道:“英岩礼部尚书禾平拜见皋奚皇帝,今带礼品一桌象牙筷子献上。”

助手双手捧起礼品送了上去。

窦懿收下礼品,说道:“上国使者,你有什么话请讲。”

禾平站了起来,说道:“眼下敖炳又起刀兵,天下形势骤然紧张。他们那篇《伐暴行道檄》没有指出征伐哪一国,分明要攻打好几国。我们英岩王支持你们皋奚,望您出任盟主,共同对付敖炳女皇,遏制住他们进攻的势头,保天下各国安宁。”

窦懿说:“请你代朕向你家英岩大王问好,叫他宽心。皋奚狼烟燃起,你们英岩出一些银两助朕一把,也就算你们出了大力了。好,我们的吏部尚书彡萌大人款待你,请吧。”

禾平对着他鞠躬,起身走了下去。

有两个人却走了上来,前面的一个人跪拜道:“皋奚皇上,吾是新会皇帝派来的使者千龙佩,官拜司空兼礼部尚书。今日小臣代表新会皇帝特向上国皇帝献上金观音菩萨一尊,万望笑纳之。”

窦懿收下礼品后,说道:“新会使者,你家大王派你来有什么事请讲。”

千龙佩说:“眼下敖炳陈兵孟州,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吞并数国。我们新会国土狭小,难以跟敖炳周旋,只有仰仗皋奚雄威才得以生存下去。如若你皋奚皇上振臂一呼,在你周围国家敢不唯你皋奚皇帝是命,争相效劳。现在我新会王西门贲极想推举你为抵挡敖炳女皇盟主,我们新会出兵也出钱。就望您应准。”

窦懿狡猾地说:“好,尊贵的使者,你先回去,但等我朝文武大臣商量,到时一定派人跟你们新会联络。”

千龙佩叩头谢恩而去。

几天后,车骑国也派了使者,窦懿见他没带礼品,便不屑地说:“车骑皇帝池根满悭吝,恐怕对皋奚也没什么情谊吧。”

车骑使者宛修机智地说:“皇上,由于事情紧急,突然看到敖炳人写的《伐暴行道檄》,一时恐慌,特派敝人出使到你们真光,敝人是车骑国子监祭酒,当然知道国际间礼节,下回来真光,一定带上国宝献给皇上。今日只是打听一下你们是如何面对敖炳陈兵百泽孟州?微臣回去好禀告我家皇上。”

窦懿虚张声势地说:“现在已经有五六国推举朕为抗拒敖炳联盟盟主,你回去禀告你家皇上。”

宛修叩头退下。

充鳜礼部侍郎司马辰向窦懿献上一株高三尺六寸珊瑚树和一方端砚,窦懿乐滋滋地说:“上国使者有什么话请讲。”

司马辰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家皇上看了敖炳人发出的《伐暴行道檄》,料知大事不好。敖炳虎狼之国,陈兵孟州,决不是盯住韩汤而来,而是打着伐暴行道旗号,想诛灭数国。如若皋奚肯中流砥柱,遏制住敖炳的进攻,我们充鳜愿意出资相助。”

窦懿说:“尊贵的充鳜使者你回去告诉你家皇上,朕准备就任诸国抵抗敖炳盟主,如若同意,就请充鳜派重臣来真光结盟。”

司马辰叩头谢恩离去。

嘉厥使者公高宏伟、郜迟使者乜明荣、海临使者冶霖、黑水使者侬高智来皋奚只是观望,当然没有携带什么礼品,更没有拥戴皋奚皇帝窦懿为诸国抵抗敖炳盟主之意,当即受到窦懿的冷落。四国使者便颓丧地离开了真光。

百泽省孟州议政厅,枚香召集部下议事。枚香说:“我受皇上委托,在外全权行使诸内外大事。但是面对一桌上等好的酒席,一时不知从哪处下筷子,还请诸位发表高论。”

监军刘纪信说:“若论最好下筷子的当数韩汤,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韩汤,这之后就对皋奚形成包围之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向皋奚发起进攻,用不了一个月,皋奚就土崩瓦解。”

枚香说:“刘监军说得很好,但是我们此次用兵要有个万全之策,怎样才能做到事半功倍。要请大家议议,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毕军师,你来说说。”

毕占文说:“攻打韩汤是最省事,然而皋奚实力不可小觑,他们的战将比较多。就怕打了韩汤,惹了马蜂窝,这皋奚君臣一心全力抵御我敖炳大军,恐一时难以得手。末将以为我们把箭拉在弓弦上,架势拿出来,至于对准哪一家,还得等待最佳时机再动手不迟。”

副军师姜同山说:“我们在这里已经蹲了一个多月,白白耗费朝廷粮食,不能建功立业,真的感到很窝囊。”

虞侯相可文说:“臣妾以为先灭了韩汤再说,再想办法诱使皋奚出兵来打我们,到时候我们设下套子来套住他们,给他们出其不意的痛击,力求吃掉他们一部分,也让他们像原先的丹朱、吴平和现在的英岩,收束到小块地方苟延残喘。”

副军师苏法说:“要灭掉韩汤,只需小股部队就能办到。如让不才率领一千斥候人马隐蔽前进,捣毁奉池都城,一举擒获韩汤君臣,另外只需三千到五千人马就可以管理韩汤,将韩汤省所有衙门机构建立起来。大元帅总部可以随同大兵南下,攻打英岩或者新会都可行的。”

安远将军严明说:“这攻打韩汤第一碗菜可以让我部来下筷子,大家说行吗?”

监军新泰说:“苏副军师肩负全局使命,我们安远将军部安伟军师可也是斥候好手,一千人马全部化装成韩汤军人回归奉池,绝对不会露出破绽。”

军师安伟这会儿站了起来,说道:“我安伟愿意立下军令状,事情如若办糟了,提头相见。”

枚香说:“此事暂且搁下,还请大家继续议事。洪将军,你是怎么想的?”

都护将军洪寿江说:“在下洪某只一个想法,这就是给我都护将军部攻打韩汤或者新会,唯独不参与攻打英岩,因为到时候不好面对英岩君臣,而且交战起来,也容易受到诸多方面的牵制,以致影响整个大局。至于先从哪一处下手,洪某认为有三个点都可以先行下筷子,北边韩汤,南边英岩,中间新会,这三个地方先行下筷子,都有各自的好处。先打韩汤,容易对皋奚形成合围之势;先打英岩,顺理成章,还可渡海灭了高台;先打新会,拦腰截断皋奚与其他国家的联系,也能起到敲山震虎之效。”

监军贺丽蓉说:“请枚大元帅布置都护将军行动方案,给洪将军践行敖炳宏图能有一个很好的立功机会。”

军师齐敏说:“出动斥候兵突然拿下新会,也是一着妙棋啊。我以为第一筷子应该从新会下手。”

枚香说:“中坚将军今日怎不说话呢?”

芮煜秋说:“末将的想法一时还没有成熟,且听我的监军、军师谈谈吧。”

监军谷扫说道:“奴婢说法不代表芮将军,只是本人一孔之见。要想取得惊人的战绩,奴婢认为韩汤、新会、英岩三点进攻同时发起,当然攻打英岩需要多放一点力量。这三点同时被我们拿下,对皋奚、车骑乃至嘉厥震动都很大,说不定他们中有个别国家还能主动归顺敖炳呢。”

军师齐敏却说道:“此次在孟州成立伐暴行道大元帅部,皇上的意思是琢磨如何攻打皋奚的。这个大骨头能够啃下来,我敖炳就能所向无敌。如果急匆匆地吃那些小鱼小虾,一定会惊动皋奚这样的巨鳄,反而带来之后作战的麻烦。”

枚香不动声色地说:“芮将军,那你的意向如何呢?”

芮煜秋说:“攻打韩汤已成了箭在弦上的事了,当然先打韩汤。然后包围皋奚进行猛攻,哪有拿不下来的道理呢?拿下皋奚后,再分兵攻取新会和英岩岂不更省事?说不定那孤悬海外的高台倒自己主动归顺敖炳。”

枚香想了想,说道:“刚才列位发表高论,有下列五种方案:一、先打韩汤,然后包围皋奚;二、先打皋奚,然后攻取韩汤等诸国;三、先打新会,拦腰截断皋奚与他国联系,再攻打皋奚;四、向南进攻,直取英岩和高台;五、韩汤、新会、英岩三点同时攻打,三点拿下后,再会师围攻皋奚。这五种方案都各有其优越之处,本帅莫衷一是,那么只有集思广益,大家就这五种方案进行表决。大家最为赞同哪种方案,我们就按哪种方案进行实施。”

相可文便便各人发了纸条,说道:“每人在纸条上必须写上自己的名字,赞同哪种方案则写一个相应的数字就行了。”

不一会儿,相可文跟各人收去纸条,她分得很快,结果就得出来了:十人赞同第一种方案,两人赞同第二种方案,两人赞同第三种方案,三人赞同第四种方案,第五种方案只新泰一人赞同。枚香宣布执行第一种作战方案,但要等过十天才进行实施。

芮煜秋反对第一种作战方案,但她表决时只能违心地也赞同第一种作战方案。表决后,她私下派后勤主簿鲜于振骑上快马禀报长治帝。长治帝知道前线主将意见分歧,而且与自己的战略指导思想相悖。如果派钦差大臣或者有权威的太监,枚香都可以对皇帝旨意不予理睬,因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自己授予她特权,这就是假节钺,录尚书事。思来想去,最好还是让姜承德为钦差大臣,着力纠正枚香的主张,量她不敢恣意妄为,如若擅自违背旨意,一旦发生闪失,枚香是绝对担负不了责任的。因为她要面对两个人的指责,皇上与夫君,最终不免锒铛入狱。

长治帝夜晚陡然召见姜承德,姜承德战战兢兢,不知平都发生什么大事。到了光明殿,长治帝郑重地说: “姜爱卿呀,朕跟你谈个事情,你愿意不愿意效力?”

“是什么事情,难道其他人不可以做到的?”

“这件事还就非你去做不可,其他人肯定做不好。”

姜承德立即表态道:“那我坚决把这件事办好。”

“现在真的叫你去做这件事,能不能坚决按照朕的旨意去办,一点都不许带有自己的私人感情色彩。”

“皇上,既然你器重臣,臣决然不会做出违背皇上旨意的事来。”

长治帝便将孟州前线表决的事叙说了一下。

姜承德问道:“皇上你是什么战略意图?”

长治帝说:“作为总体战略必须首先攻取皋奚,至于什么时候攻打皋奚,要枚香把握好火候,既不能过早,又不能过迟,最好是奇袭皋奚,彻底打烂皋奚的一切部署,哪怕乱中取胜也不失为上等之策。韩汤在五年之内都不在攻打计划之列。你如果接受此次使命,也算你为朝廷立了大功。”

姜承德说:“皇上,臣明日就赶到孟州,以朝廷钦差大臣名义公开叫枚香执行皇上旨意,纠正她的主张。”

翌日,姜承德骑上快马来到孟州,随同覃钺太监高声喊道:“圣旨到!枚大元帅、刘监军、毕军师、相虞侯、贾军需长等人接旨。”

枚香等人随即跪下听旨。覃钺太监却大声说道:“此次战情重大,朝廷委派姜参军为全权钦差大臣,由他宣读圣旨,大元帅部还有其他官佐也须听旨。”

姜承德掸了掸下身衣裳,拿出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枚香大元帅、刘纪信监军、毕占文军师及大元帅部所有官佐:孟州陈兵全力攻取皋奚,选择最佳时机,哪怕半年、一年都行,最好智取真光,制服皋奚君臣。攻取皋奚后便挥师南下灭掉新会、英岩、高台三国。至于韩汤五年之内不在考虑之列。钦差大臣姜承德参与监军,凡总体作战方案均有权过问,也可以发表自己主见。钦此!”

枚香接下了圣旨,不再提出其他作战方案,又因为夫君代表朝廷驾驭自己,大的作战方案不敢造次。她对姜承德说道:“夫君啊,现在只能等待皋奚发生事变,那才好下手。眼下军队长期吃喝,是不是找点事情给他们做做。”

姜承德说得很爽脆:“此次你是假节钺,知内外事,而夫君只不过是代表朝廷传达皇上旨意,督促不能影响大的战斗格局,至于具体事务当然还是你说了算。”

枚香说:“妾想做两件事,一是练武演习,二是围堵打猎,改善伙食。”

姜承德笑着说:“夫君十分赞同。”

枚香说:“为了麻痹皋奚君臣,演习就放在百泽省进行,至于围堵打猎放到吴平省与英岩两边区域进行。”

基于枚香主导意见,安远将军严明和中间将军芮煜秋两部先后开拔到英岩境内,名为围堵打猎实际也是在军事演习。都护将军洪寿江则留在百泽省里认真地进行练武演习,名义上是针对韩汤,但一直不对韩汤用兵,这就引起了皋奚君臣猜测不定。

演习常态化,皋奚人也习惯了。人家秣兵厉马,你皋奚也得加强战备,应付变幻风云方能从容自如。但是,无数事实证明腐败是最没有力量的。皋奚皇帝窦懿身处后宫,日夜搂抱美姬,饮酒作乐,不理朝政。

上梁不正下梁外,文恬武嬉。司徒乐安明在后安殿里看戏,说道:“今日《墙头马上》这出戏好看,演员唱功也好。”

刑部尚书安道球说:“这几天戏都不丑,向前的是《西厢记》,前日的是《诈妮子》,昨日的《谢天香》。”

礼部尚书彡萌说:“现在都城真光里有五六个唱戏班子,戏的品种很多,皇上钦点的除了已经唱过的不谈,之后还有《丽堂春》、《玉镜台》、《紫钗记》、《单刀会》、《汉宫秋》、《破窑记》,还有好多的呢。”

户部尚书李蒙正说:“这戏场里基本上都是文官在看的,武官看戏的人太少了。”

兵部尚书高燊说:“窦亦斌跟殷龙章也看了《西厢记》,感到索然无味,说倒不如游历江湖反而更有意思。魏全、叶茂盛、胡子迈、宰允迪,还有窦钊都上了潘甸观赏风光去了。”

吏部尚书乐安康笑着说:“游山玩水也大有乐趣,不过身体要好,一天玩下来要不感到累。风光美丽的地方确实迷人,如安迈的秋寨沟、许田的梨园春、扬厄的庄园、狮子山日出,还有苏安泰白塔、朗秋寺庙、游神的仙人洞,还有安平的普济楼、丘海的桃园林,太好看了。到了这些地方就感觉到有一种仙家的感受。”

工部尚书张子康不屑地说:“出去游玩多伤人啊,就是骑马,那也是老在颠住,骨头都颠散掉的,哪有玩玩美女喝喝美酒惬意啊。”

司空秋配也乐哈哈地说:“怀里抱着漂亮的极品女人,摸的皮肉光滑滑的,瘾上来了,就趴上去驾马驰骋,享受那种美滋滋的感受就什么都不要了。”

这真是:醉生梦死似仙家,罹难覆亡亦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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