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姜汶池给秦川转述他们来之前自己从吴萋萋那里问到的信息。　　“据萋萋说，卓樱为了准备艺考，在汇影学习已经三年了。虽然一直没考上，但她勤奋努力，待人真诚，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孩。不过，另外两名女生的观点似乎跟我表妹不太一样，但是碍于我表妹在场，她们没说什么。”

秦川看了姜汶池一眼：“李翊然带她们三个走的时候，你拉住他，是提醒他让他把你表妹和那两个女生分开询问？”

姜汶池点点头：“对，我表妹说话的时候，我看见那两个女生眼神交流来着。”

张轩：“那个赵元仲呢，她们有说什么吗？”

姜汶池摇头：“只说他是汇影艺术教育中心的老师，也是股东之一。”

“毕竟是她们的老师，虽然被按住了，但人还在现场，小姑娘们估计也不敢说什么。”

秦川说完，又看看姜汶池，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姜汶池迅速反应过来：“秦队，我直接回队里就行，我回宿舍换衣服。”

秦川点点头：“好。”

末了，又补了一句：“还是跟家里说一声。”

姜汶池一拍大腿：“糟了！吴萋萋消失这么久我妈要疯了！”

张轩疑惑地：“你妈不担心你，担心你表妹？”

秦川闻言也从后视镜里看向姜汶池，但她没顾上回答，正手忙脚乱地掏电话。　　意外地没有收到吴敏君的未接来电，只有姜汶海的一条消息：「小池，照顾好萋萋，结束给我回个电话。」　　姜汶池想了想，又收起了电话。　　回到警队，确认了吴萋萋情绪稳定正在做笔录，姜汶池在回宿舍换衣服的时候给姜汶海回了电话。　　“喂，姐。萋萋学校出了命案，她作为目击者现在在局里做笔录。”

姜汶池言简意赅地交代清楚情况，姜汶海在电话那头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命案？赵先生说萋萋和你们在一起，我和妈妈以为你们是两个人约会尴尬，所以带了萋萋一起……”　　姜汶池：“赵先生？赵书明跟你们说的？”

姜汶海：“是啊，大概一个半小时前，赵先生给章奶奶打了个电话，说你们三个在一起，让我们别担心。”

“啊，是他送我们去的汇影。”

赵书明还挺细心，只是不知道，这个电话是在看见他小叔之前，还是之后打的……　　“那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萋萋没事吗？”

姜汶池看了一眼时间，“萋萋没事，但是我走不开，你有空的话可以来局里把她接回去吗？”

姜汶海答应的很干脆：“那我现在过去接她吧，你看需要给她约个心理医生吗？”

“约一个吧，她毕竟还小。”

挂了电话，姜汶池也换好了衣服，昂贵的礼服被她随意地扔在宿舍的单人床上，登上运动鞋火速回到了队里。　　姜汶池回来的时候吴萋萋的两个同学刚被送走，李翊然正在给秦川转述她们交代的情况。　　“据这两个同学说，卓樱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内向敏感，容易怯场，演技不行，没有特长，家里条件也一般。认为她三年还考不上是不肯接受自己没有做演员的天分，过于偏执。”

李翊然说完叹了口气，本来觉得挺漂亮的两个小姑娘，但对一个死在她们面前的同学，做出可以说得上刻薄的评价，还是让他心中的小鹿及时停住了脚步。　　就连张轩都皱了皱眉：“总之就是看不上她呗。啧，一群漂亮女孩在一起，果然是谁也不服谁啊。”

姜汶池若有所思，没有做任何评价。　　“赵元仲那边怎么样了？”

姜汶池和秦川异口同声地问出这句话。　　李翊然坏笑起来：“哎，我发现小姜有时候，真的跟秦队心有灵犀啊！”

张轩闻言挑眉，一脸八卦地看着两人：“你还别说……”　　秦川一个锐利的眼刀飞过去，张轩立刻闭上了嘴，李翊然也马上正经起来。　　“他完全不肯配合，喊着要等律师来。我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顺便查了他的家庭背景。”

李翊然说着，递给秦川一张纸，秦川快速浏览了一遍。　　“我去会会他。”

秦川说着往审讯室走。　　“李哥，一会儿萋萋要是出来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姐马上就来接她了！”

姜汶池说完，紧跟上秦川，似乎对刚才的玩笑并不在意，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秦川嘴角浮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状态。　　审讯室中，赵元仲已经恢复了冷静，脸上的鼻涕眼泪清理过了，终于有了一点英俊潇洒表演老师的模样。　　但是在看见姜汶池进来那个瞬间，下意识的面部抽搐还是让他破了功。　　秦川坐下之后看都没看赵元仲一眼，反而跟姜汶池聊起天来。　　“你说的那个赵书明，家里是做什么的？”

姜汶池会意，也不去看赵元仲，跟秦川一唱一和地聊起来。　　“赵书明的爷爷奶奶以前是新川大学的教授，都是学术界泰斗。父亲如今也在国外搞学术，母亲虽然是生意人，但名校毕业，做的生意也是科研相关的。他本人现在也是新川大学的教授，研究生物医药的。才刚刚三十岁，称得上年少有为。”

“啊，书香门第，科研世家啊。”

秦川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还刻意拖长了尾音。　　说完后，总算瞥了赵元仲一眼，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屑。　　这一眼明显激怒了赵元仲，他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看秦川的眼神带着愤恨：“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秦川却再次无视了赵元仲，看向姜汶池：“你之前说，赵书明管他叫什么？小叔叔？”

最后的小叔叔三个字甚至带着笑，鄙视的意味溢于言表。　　赵元仲攥紧了手中的纸杯，没喝完的水洒了一桌子，姜汶池和秦川却还在聊着“八卦”，并不搭理他。　　姜汶池：“对啊，虽然看个头和长相气质都不太像吧，但他是这么叫的。”

“你们搞这些把戏也没用！律师不来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赵元仲恼羞成怒，将纸杯大力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喊。　　姜汶池也没跟他客气，哐地一声将一个文件夹扔在赵元仲面前。　　案发现场血腥的照片瞬间洒了一桌子，血泊里卓樱的尸体似乎刺到了赵元仲的眼睛，他瞬间向后闪避，缩在了座椅里。　　“赵元仲！你搞清楚，这是命案！我国现行法律中，没有规定被询问人有沉默权！相反，在刑事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对侦查人员的提问应当如实回答！无权要求在律师来之前保持沉默！”

姜汶池撑着桌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