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汶池笑笑，从手机里调出一段银行的监控视频，视频上，阿聪与寨老夫人正在柜台取钱，阿聪对寨老夫人十分恭顺。　　姜汶池：“我记得你曾说过，不知道寨老私自藏钱，也不知道寨老给小禾钱的事。但是寨老死后，你分明第一时间就带着阿聪，拿着寨老的死亡证明，取空了他户头所有的钱。”

寨老夫人：“我们老两口的经济问题，也归你们刑警管吗？”

姜汶池：“我们管的是你对警察说谎，作伪证的事。李加吉死亡的那天晚上，小禾和阿猛并没有去过你们家，不是吗？”

姜汶池说着，又点开一段视频，视频里小禾坐在阿猛的自行车后座，二人的身影一闪即逝。　　“这段视频，是一家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这段路，是从小禾家前往木天家的必经之路，与你家正好是两个方向。而这个时段，正是你声称小禾和阿猛在你家的时段。”

寨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随即竟然靠在座位上假寐起来。一副拒绝配合，不打算再回答任何问题的模样。　　姜汶池：“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

寨老夫人依旧不语。　　姜汶池自顾自说下去：“从你跟我说海西寨的传统应当是女人当家的时候，那时候你眼神里的骄傲是抑制不住的。这说明，你也是一个当家的女人。但这跟你平时表演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同。”

寨老夫人眼皮微颤，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姜汶池继续说道：“人的弱点，有时候不一定是他的缺点，反而很有可能是他引以为傲的优点。你自以为能够掌控所有人，但是你忘了，感情用事的人，会被感情蒙蔽，也会为了感情而反目成仇。”

这时，寨老夫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姜汶池却豁然起身，一副不打算继续再谈了的样子：“比起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我更想知道，那几个被你利用，被你当做杀人的刀，苦心培养的孩子，得知一切不过是因为你和寨老分赃不均，真正主张建化工厂害死他们父母的人，其实是你。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姜汶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张轩跟上去的时候，听见身后哐的一声，寨老夫人将面前的纸杯狠狠摔到了地上。　　姜汶池立刻准备提审小禾。　　张轩有些不解：“这群孩子里，小禾是最聪明的，为什么反而要先从她入手呢？”

姜汶池：“越是聪明的孩子，独立思考能力越强，也越容易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是被利用了。相反，不那么聪明的人会更忠诚。”

张轩点点头：“有道理。怪不得好多女孩找对象愿意找老实人。”

姜汶池想了想：“爱情与谋杀不同，比起‘没有选择’的无意识忠诚，我还是更倾向于‘自主选择’的聪明人的忠诚。”

张轩挑眉：“怪不得选了秦队！”

姜汶池疑惑地：“什么？”

这时，秦川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有意无意地瞟了张轩一眼，张轩立刻意识到刚才他和姜汶池的对话怕是被秦川听见了，连忙低头看着笔录装傻。　　秦川看向姜汶池：“怎么样了？”

姜汶池：“她虽然没有认罪，但我有把握攻克其他人。”

秦川：“这个案子还是要暂时搁置了。”

姜汶池和张轩愣住，疑惑地看向秦川。　　姜汶池：“刚才不是说，至少咱们的凶杀案可以结案？”

秦川：“具体原因我现在不能跟大家说，但是你们放心，咱们既然把人抓了回来，就不会白抓，这个案子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是这个艾青，很快会被上面派人提走，其他涉案人员暂时羁押。”

张轩：“那社会舆论……”　　秦川：“局里会跟媒体沟通，准备一份嫌疑人悉数落网的警情通告，但是不能提到任何跟艾青有关的信息。”

秦川说完，看着办公室里气压极低的众人，叹了口气，拍拍手：“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轩子、翊然、小姜，你们三个调休两天，回去休整一下吧。”

秦川说完，看了姜汶池一眼，转身又风风火火地往副局长办公室方向去了。　　姜汶池抿着唇看着秦川消失的方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前一刻还把艾青气的摔杯子，而此刻，想摔杯子的人，是她自己。　　张轩和李翊然插着腰面面相觑，也都是一脸的忿忿不平。　　对这个案子远程协助了的曹天元，连猜带蒙多少了解点内情，上前挨个地拍拍几个小年轻的肩膀：“咱们办案子，是为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案子都破了，早晚会真相大白，但是活着的人，我们不能再让他们陷入危险。领导有大局观，我们也不能太小气，对吧？”

姜汶池呼出一口气：“曹哥说得对，再说这事儿最憋屈的应该是秦队。咱们一拍四二五，直接就放假了，秦队还得捏着鼻子配合工作，不知道要写多少报告呢。”

想到这个，姜汶池突然就幸灾乐祸般地轻松了不少，不用做队长是轻松啊，所有繁琐冗杂的工作都不用干，专心破案就行了。　　至于案子到了这一步，由不得她的掌握，她也不想再多纠结。　　早晚的事，艾青一把年纪都等得起，她有什么不能等。　　第一次休假奶奶的寿宴，加上上次的海西寨之行，让姜汶池怀疑自己穿书之后自带柯南体质，走哪儿哪儿有案子。　　于是这两天的休假，她决定哪儿也不去了，老老实实在宿舍待着，把最近稀缺的睡眠通通补回来。　　然而回到宿舍刚洗漱完毕，身体还没来得及沾床，就接到了姜汶海的电话。　　“小池，听萋萋说你回新川了，今天有空吗？”

姜汶池一愣：“萋萋？她怎么……”　　姜汶池说了一半，猛地想起吴萋萋那位霸道总裁韩程，猜测大约是韩程得知了秦川的行踪，透露给了吴萋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