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奇了然一笑：“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那个案子破不了了，找我背黑锅？”

专案大队办公室内，秦川与大家分析案情：“据办案同事交代，这个安奇刚被捕，就对自己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而且态度非常好。”

张轩：“他既然认罪态度那么好，那当时杀完人，为什么还要暴力反抗呢？”

秦川：“按照笔录记载，他当时的口供里说，他情绪激动，生怕自己后半生就毁了，所以只想赶紧跑路。冷静下来后，他觉得自己是防卫过当判不了多少年，应该主动自首。”

李翊然思索着：“现场的凶器上找到了对应的指纹，还有三名目击者的证词完全一致，甚至凶手自己也已经认罪，这个案子好像没什么疑点啊？”

姜汶池：“但是我刚才详细地看了一下尸检报告，尸体多处要害被利器刺穿导致死亡。但是，尸体被桑拿炉上的碳石严重烧损，并且桑拿房里的温度较高，对死者血液、皮肤和肌肉组织都有一定程度的破坏，所以无法准确判定死亡时间。”

这时，技术大队一名刑警敲门走进来，他拿着几张照片递给秦川。　　“秦队，这是在桑拿房地板上发现的。需要检验一下吗？”

秦川看了一眼照片，点头：“需要，出结果了尽快通知我。辛苦了。”

技术队的刑警离开，秦川一边思索一边说：“按照办案刑警队这个安奇的摸排，他最近曾经多次出入这个洗浴中心。案发当天，他虽然早早的就去了，但是洗浴中心生意惨淡，没有多少服务生也没有多少顾客，目击者很少。而且，药监局离洗浴中心只有一个街区。”

姜汶池：“这个安奇的行为实在是可疑，他承认杀人承认得痛痛快快，但是对药监局的事，却讳莫如深，仿佛触碰了他的逆鳞。有什么事，会比被判杀人入狱还严重呢？”

张轩：“你是说，有人在胁迫他？”

姜汶池点头：“他如果背叛防卫过当，顶多是坐牢，虽然刑期长，但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也就是说，对他来说，药监局盗摄资料那件事，会要命。”

秦川沉吟：“看看从那几个目击证人那能不能得到答案，翊然，去把那三个目击证人带回来。”

一小时后，姜汶池正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秦川坐在办公桌前翻着案卷，李翊然回来向秦川汇报。　　李翊然：“秦队，那三个见义勇为的目击者已经带回来了，在会议室呢，咱现在过去询问？”

秦川摇摇头：“先换个角度看看他们。”

秦川说完向监控室走去，张轩和李翊然对视一眼，二人一脸好奇的跟了过去，姜汶池依旧在白板前专注地思考着什么。　　三人在监控室里，看着会议室里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张强、袁华、李胜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会议室里，谁也没理谁。　　秦川盯了好一会监控画面，皱起了眉头。　　秦川：“翊然，去查查这三个人的社会关系网。”

李翊然：“是。”

秦川：“轩子，你去查安奇的。”

张轩：“是。”

这时，姜汶池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监控画面，啧的一声：“他们从进来就一直这样吗？”

李翊然疑惑地：“哪样？”

姜汶池指指画面：“他们三个人坐的位置，身子都是有意侧开，距离间隔很远。一句话也不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作为拼死一起制服了杀人凶手的人，这状态，太生分了吧？”

秦川点点头：“小姜，你跟我先从袁华开始问。”

姜汶池点点头。　　询问室里，袁华坐在秦川和姜汶池面前接受询问。　　秦川：“你在这家洗浴中心上班，才刚一个月？”

袁华点头：“是啊，我都换了好几个工作了，哎，本来这个洗浴中心就不景气，现在更没人来了。我已经准备再换个工作了。”

姜汶池：“你能不能再详细复述一遍事发的经过？”

袁华皱眉，但还是好脾气地点点头：“好吧。我当时……”　　按照袁华的描述，当时他正在给趴在按摩床上的李胜搓背，张强在不远处的池子里泡澡。　　突然，桑拿房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袁华吓了一跳，连忙冲到桑拿房门口，推门向内看去，发现张力和安奇正在打架，而张力此时正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捅向安奇，安奇慌乱躲闪，随后也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捅向张力，且接连猛捅了好几下。　　袁华惊恐不已，回头大喊：“杀人了！有人杀人！”

不远的李胜和张力闻声立刻跑了过来，三人这才一起冲进桑拿房。　　秦川听完询问：“你曾见过死者吗？”

袁华摇摇头：“没见过。”

秦川：“那嫌疑人呢？据我们调查，他是那家洗浴中心的常客。”

袁华：“我们是轮班，但他不是我的客人，可能打过照面吧。我记不清了。”

袁华说着挠挠头。　　姜汶池留意到袁华的手上包着创可贴。　　姜汶池：“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袁华憨笑：“奥，一点小伤，我们三个制服杀人犯的时候，被碎玻璃扎了。”

询问完袁华，姜汶池和秦川马不停蹄地继续询问李胜。　　李胜：“我当时趴在床上搓澡，安奇怎么杀的人我一点都没看见，我是听见有人喊，才跟着一块跑过去的。”

姜汶池装作好奇地问：“你当时，害怕吗？”

李胜：“嗐，我很多年前被抢劫过。当时我拼命反抗，那个抢劫犯就要杀我，幸亏旁边有人见义勇为救了我的命。我当时就想再遇到这种事，我也应该见义勇为。”

姜汶池点头：“李先生是个知恩图报、一心回馈社会的好人。”

被漂亮的女警察夸赞，李胜不好意思地笑笑，却忍不住骄傲地挺起胸膛。　　姜汶池：“我听说你经常去那个洗浴中心，你以前见过死者和嫌疑人吗？”

李胜憨厚地笑笑：“啊……我这个人脸盲，见过的人只要不是印象特别深刻，基本都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