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睁开眼,只见方才在不远处的魔修正站在那魔修身边,脚踩在那魔修的后背上,虽戴着面具,但双目看得却是他。万重建这一幕,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儿都没将这魔修杀了,眼前这小魔修一招便把这魔修给打晕了?凤梧脚从魔修后背离开,迈着步子走到万重跟前,余光落在不远处的长弓上。长弓买时是崭新的,现在却缺了角儿连弓弦都断了,可见万重这些天经历了些什么。“要杀要剐,随…”万重见眼前的小魔修盯着他一言不发,开口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见眼前的小魔修蹲下,抬起纤细的手捏着他下颚,迫使他张嘴。随后,从怀中掏出几颗丹药,一颗一颗塞进他嘴里。丹药一进嘴巴,万重便感觉到几种熟悉的药草味在嘴巴扩散开来,味道交织一起,但还是能分辨出是什么丹药。补血丹、凝气丹、聚灵丹…全是对他身体恢复有益的丹药!眼神黯然死灰的万重划过一抹惊讶,错愕地看着眼前之人。仔细一看,这人的体型很熟悉…“我对弱小的修士没兴趣,走吧。”
“往里走你会碰上更多魔修,沿着前面的路往一直往前走,能出林深处,想活命就往外走,如果想死,我不介意你继续往里去。”
凤梧松开捏着万重下颚的手,又故意压低声音道。万重不似金潘那样一根筋,一旦她用原声,万重肯定能认出她来。她也没想到万重凭着自己一人走到林子深处来,还跟魔修对上了。万重听得声音,便知自己猜错了。仔细一想,这是魔修,怎么可能是凤梧。“谢,谢谢。”
万重开口道。吃了丹药的他觉得身体的疼痛减少了几分,连力气也回了些。万重强撑着身体从地上起来,手扶着一旁的古树,咳咳两声,血渗透鼻腔。虽浑身疼痛,但好歹捡回一条命。万重也没犹豫,起身直接往凤梧指的那条路去。他走到深处时才看到魔修在此,想返回也没机会,那魔修一看见他就直接冲他而来。若不是眼前这小魔修出手,他恐怕早成其他魔修的盘中餐,死在他们手上。林深处的野兽是很吸引人,但深处的魔修却叫人畏惧,他连一个魔修都对付不了,何况其他魔修。为今之计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这地方…离开这里!看着万重离开,凤梧松了口气。这里魔修多,万重留在这一旦被发现,肯定会没命。哪怕不被魔修发现,一旦这些魔修们发现神器,这里也会成为腥风血雨之地,万重在这也会被波及。走出林深处对万重来说才是最好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凤梧收回视线,正打算往更深处走时,周围的风骤然成了狂风,呼啸而过,好似刀一般刮过凤梧的肌肤。凤梧停下脚步,双眸打量周围,神情严肃同时变得敏锐。嗖…后面!凤梧抬起手往后一劈,身后之人却比她快了一步,抓住她手臂,另一只手捂着她嘴,限制住她行动。凤梧心一惊。她的速度够快了,身后之人却还能看穿她动作,限制她行动!这人比她强!“别动!”
身后之人声音轻但却带着几分虚弱,呼出的气拂过凤梧耳边,有几分热意。凤梧听得声音,一顿,试探性喊道:“三灵根?”
“恩。”
身后之人轻恩一声,似早知眼前这个穿着外袍戴着面具之人是谁般。听得凤梧喊他三灵根,玄夜的心终于放下。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他终于…找到她了…那只限制住凤梧的手缓缓滑落,砰地声,玄夜倒在地上。凤梧转身,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玄夜,玄衣上沾着不少血迹,那张俊俏的脸煞白又疲惫,呼吸急促。显然,他刚刚也经过一场恶战。并且是一路带着伤一路往这边赶来的…凤梧看向玄夜来的方向,地上血迹斑驳,不用看就知是玄夜的。最重要的是,她叫三灵根时,玄夜好像回应她了。也有可能是她听错了。玄夜怎么可能知道是她,现在她是魔修,身上气息泄露,但凡是谁看见她都得叫她魔修。所以,玄夜不可能知道面具下的人是她!凤梧盯着玄夜,蹲下,伸手探着玄夜鼻息,见还有气息时,松了口气,又熟络地从怀中掏出丹药,塞进玄夜嘴里。她刚送走一个万重,又来一个玄夜。这些人还真喜欢往魔修堆里送人头。幸好玄夜遇见的是她,要遇见的是其他魔修,恐怕他会被劫财还会被劫色。喂下丹药后,凤梧抬手抓住玄夜的手,让玄夜的手搭在她肩上,随后扶着他往隐蔽些的地方去。扶起玄夜那一刹那,凤梧才感觉到玄夜的身体很轻,比她的身体还轻。轻飘飘地,一点重量都没,但凡是个人都能将他抱起来般。直到山洞内,凤梧才把玄夜放下。抬起手,撕拉一声,直接将玄夜的衣服扯开。只见玄夜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布满鲜红血迹,连凤梧都忍不住蹙眉。这些伤,虽不在要害上,但还挺重的。虽她没跟玄夜交手过,也没亲眼见过玄夜出手,但既能让苍狮鹰这等灵兽臣服,那说明玄夜修为不低。能把他伤成这样,说明那个人很厉害。“看在你平时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就大出血一次吧。”
凤梧哎了声,从怀中掏出一颗深黑色丹药,不舍地把丹药喂给玄夜。这是孟闻给她的五品续命丹,只要有一口气在便能把命续上,虽玄夜还有口气在,但伤势严重,吃了这丹药还能多续一口气。而后,凤梧掏出手帕,又从云铮的储物戒内搜刮出一小瓶的灵泉水,将灵泉水倒在手帕上,轻轻地替玄夜擦拭身上的伤口。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连凤梧擦拭时都不禁轻了几分,生怕弄疼玄夜。“这具身体还真冰凉啊,就跟没温度似地。”
手指不经意划过玄夜的胸膛,凤梧忍不住道。他的手常年冰冷就算了,没想他的身体也冰冷不已,似不管穿多少衣服,怎么捂都捂不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