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皇甫安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皇宫内传出消息,南风国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铁宿将重要信息再重复一遍。“帝恣意的情况怎么样?”
皇甫安平便问便大步朝着议事殿外走去。“属下并不知晓。”
铁宿起身跟上。“福叔,安排马车,我要进宫。”
皇甫安平走到门口,吩咐门外的申福,然后快步朝着府门口走去。皇甫安平来到府门口的时候,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皇甫安平连茯苓都没有叫,独身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来到宫门口,便见宫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太子党的朝臣,皆是一脸焦急站在那里。“诸位大人,陛下下旨,不见任何人,诸位还是请回吧。”
孙公公堆着笑朝着那些大臣道。“孙公公。”
皇甫安平下了马车,唤了一声。大臣们看到她来了,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通道。“多谢诸位大人。”
皇甫安平朝着大臣们笑了笑,然后看向孙公公,“孙公公,陛下见不见我?”
“这……琛王啊,陛下吩咐我,说谁也不见的,您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孙公公的脸垮了下来。“没事,你放我进去,到时候陛下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硬闯的,反正我今日也是要进去的,自己放行还是让我打到你放行,自己选吧。”
皇甫安平走到孙公公身前似笑非笑,“或者,孙公公有那么大本事跟九清殿和离风山庄对着干?到时候若是陛下想杀你,我还能保你性命,但若九清殿主想杀你,可没人能保得住你了。您不如好好思量一番?”
“这……”孙公公的心脏猛地抽抽,半晌后终于还是妥协了,“琛王,您请。陛下在琼贵妃宫中。”
看样子是没有带路的意思,皇甫安平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挑挑眉朝着宫中走去。皇甫安平在宫中随便找了一个小宫女,要她带路道琼贵妃的宫中去,小宫女见是琛王,那还敢拒绝。皇甫安平来到琼贵妃的宫门前,便听到宫中传出了一阵欢声笑语,顿时一腔怒气就憋不住了。大踏步走进琼贵妃宫中,看到坐在前庭的那几人,其中最为鲜艳的便是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皇甫安平看着那刺眼的颜色心中的怒气还是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位可是将自己当做龙,若是一个不小心,她还是挺怕帝封一个生气将她怎么样了的。皇甫安平木着脸穿过宫内曲折的回廊,走到了帝恣意和琼贵妃面前。“……”帝封看到她,神色猛地一滞,接着怒道,“你身为男子怎的能来此?!”
“陛下,您在边关即将沦陷之时还在寻欢作乐,不顾太子殿下的安危,自顾享乐……怎么看这里也是我比你要硬气吧?怎么?龙椅坐久了,昏了头了?”
皇甫安平挥手招过一张椅子在身下,直接坐了下去。帝封看着皇甫安平的动作,瞳孔猛缩,不是说皇甫安平不会武功么?这……“怎么?惭愧了?”
皇甫安平嗤笑一声,从桌上捏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帝封的脸色黑了下来:“皇甫安平,在朕面前如此,你知道是何罪名么?”
“那你知道不管亲生儿子的死活在老祖宗面前是何罪名么?”
皇甫安平挑眉。“你……”“怎么?我就是来跟你招呼一声,今天离风庄主刚好在京城内,我稍后便随她一起启程前往边关,既然您不在意亲生儿子的安危……”后边的话皇甫安平没说,直接站起身,拍了拍衣摆走了。帝封坐在椅子上被皇甫安平气的脸色仿若锅底。“陛下……您还是多派点士兵到边关协助太子殿下吧。”
琼贵妃柔声道,“毕竟是您的孩子。”
“哼,你不用再说了。本来便是个半残,还指望朕去为他做什么?”
帝封嗤道。“陛下……”琼贵妃还想说什么。“不用说了,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先前朕说过将皇位给我们的孩子,如今他若是死在战场,我也好以心中不舍的借口拒绝大臣们的立储之谏。”
帝封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但是……九清殿和离风山庄那里,怕是不好糊弄啊……”琼贵妃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是忧心,“陛下您就派些人去协助太子殿下吧,到时候面对九清殿,您也可以说已经派人去协助了。”
“这……唉,好吧。”
帝封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你说,我应该派谁去?”
“嗯……五皇子和太子殿下关系极好,便派五皇子去吧。”
琼贵妃笑着道。“……哈哈哈哈好,就按爱妃说的办。”
帝封思量了一番便大笑了起来。差人拟圣旨,直接不用经过他的手便送到了五皇子府。帝清央听了圣旨后,眼中的眸光晦涩,然后欣然点头应下。皇甫安平回到府上,换上衣服,收拾上东西,拿上软鞭,拽上伪装好的童莲直接到马厩里骑马出了府。两人在路上只吃带的干粮,喝清水。一天半后,两人来到边关,此时童莲已经仿佛一条死鱼了,正个人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匹驮着他往前走。皇甫安平的心情经过这一路的风吹也平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心中的担忧还是有没有平息。来到军营,军营外的守卫身上都带着伤,营地内更是三三两两倚在一起吃着午膳的军士。皇甫安平缓了一会后朝着那两位守卫走去。“你们是谁?”
两名守卫即便身上负了伤还是一脸狠意地看着皇甫安平。“我是皇甫安平。”
童莲将琛王的腰牌拿出来给两位守卫看了,守卫立即单膝跪地。“琛王,离风庄主,殿下先前便说二位会来……殿下……”其中一位说着,言语间已经有点哽咽了,另一位也是死死咬着牙一脸恨意。“带我们去太子殿下的营帐吧。”
童莲出声道。皇甫安平看着两名守卫的模样便知道,此次事情有点麻烦,帝恣意恐怕轻则负伤重则有性命之忧。“是。”
两名守卫点点头,“两位请。”
皇甫安平和童莲抬步朝着营地内走去。来到营地内,放眼望去是满地零散的残血,零零散散行走着的军士。“此次损失了多少将士?”
皇甫安平语气沉沉地问道。“牺牲了七万多,余下三万也是伤残将士,太子殿下也身负重伤……二位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守卫说着说着声音又有点不稳。皇甫安平的心才猛地沉下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身在战场,最能牵动他们情绪的便是战友和士气,能让两位铁血铮铮的汉子语气哽咽……战争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来到帝恣意的营长外,皇甫安平还未进去便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药材和血腥味,皇甫安平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战争进行之时太子殿下便吩咐八百里加急回京城,到现在,京城内都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两位既然来此,想必加急密信是已经送到京城了……唉!”
守卫长叹一声。“你们也不必担心,想必京城内的助力很快便会来了,毕竟……帝封不想帮助恣意,我九清殿和离风山庄可不容他放肆!”
皇甫安平轻哼一声,“我们先进去,你们去守着营地吧。”
“是。”
两位守卫点点头离开。皇甫安平和童莲掀开厚厚的帐帘进去营帐,里面的血腥味和药味愈加浓重。“四殿下。”
皇甫安平拱拱手,朝着坐在帝恣意榻边给他把脉的帝清严轻声道。“四殿下。”
童莲也轻声打招呼。“你们……”帝清严回过头来,眼神在皇甫安平和童莲之间流连。“我是皇甫安平,他是童莲,离风山庄的人,伪装成我的模样跟我来此。”
皇甫安平便说着便朝着帝恣意走去。“恣意负伤,若不是我刚好在附近采药,他这双腿便算是废了。”
帝清严指了指帝恣意的腿道。“这是……刀伤?”
皇甫安平惊讶地看着帝恣意两条腿上那数条深至露骨的伤口,“以他的实力,怎会被刀剑所伤?”
“敌军突袭之时刚好是恣意毒发之时,如今在战场上,恣意不好放任毒发,便只好将自己弄昏……敌军夜间突袭,悄无声息的,并且敌军前来突袭,突袭将领营帐的都是江湖杀手……若不是我当夜想就近来这里休息一番,不仅这双腿,可能连这条性命都要搭上。”
帝清严摇摇头,心中还是一阵阵的后怕。“他这是昏了还是睡着?”
皇甫安平轻声问。“昏着,知道他的毒性消散,才会醒来,而直到她醒来后,我才能确定他这双腿还能不能救过来……”帝清严轻叹一声,“但愿情况不会太糟。”
“我能看看他的腿么?先前我跟着刘太医学过数年医术和毒术,虽然不精通,但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他现在的伤势。”
皇甫安平道。“可以。”
帝清严笑了笑道。皇甫安平心中松了一口气,俯下身看帝恣意腿上的伤口。伤口真的是深可见骨,因为伤口已经清清理完毕,所以刀口周围一圈有些泛白,伤口伸出有着些许白色,皇甫安平认得那是骨头。“为何不包扎起来?”
皇甫安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