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一行人一路跟着沐叔穿过天枢城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处店铺门口“这房子算是我的产业,两层楼,一楼是店铺,二楼是住的地方,还有个地下室是堆放杂物的,之前的生意做不下去了,你们可以先在这里住下,房租我垫付了两个月,后面的正常交易就可以了,离主街道也不远走过三四个路口就到了。”
“老表你办事我放心。”
李叔大大咧咧的跟着沐叔进了屋子。
“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你们自己收拾吧,我还有生意要谈。”沐叔打开店铺的门,将钥匙丢给李叔就匆忙离开了。
“叔,这租金咋整啊?”苏云有点担心租金太贵。
“自己挣啊,难不成还指望我老表把租金交一辈子啊。人家能帮我们垫上两个月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李叔说道。
“那我们干啥啊,咱们啥也不会,我难不成去野外打猎啊?”苏云愁容道。
“打个屁,天枢城临海,内陆的森林禁止打猎的,被抓住你就等着吃牢饭吧。”李叔出言说道。
“也不是不行,有住有吃,至少一日三餐管饱。”苏云认真说道。
“你小子,正常点,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有我老表的关系在!开个店应该没问题。”李叔坐在一楼破旧的沙发上说道,一旁的李婶带着苏晴上了二楼。
“那咱们开个啥店?野味店吗?”苏云问道。
“你小子能不能再别想着去打你那个破野了,好歹你叔我也是行过商的,虽然破产了,但是还是有点棺材本的。”李叔翘着二郎腿说道。
“那咱们到底开个啥店啊?”苏云问着。
“嗯呢,开个打铁铺子吧,咱们祖传的手艺还是很吃香的。”李叔想了半天说道。
苏云闻言一头雾水“打铁铺子?咱们去哪找铁匠啊?”苏云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找啥铁匠啊,我和你就够了。”李叔说道。
“关键是我不会啊。”苏云摸不清李叔的想法。
“没事,可以学嘛。”李叔淡淡地笑道。“行了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找我老表整一些设备来,启动资金就只能用我的棺材板了,小子干不干?”
“我不干还能去哪啊,至少比风餐露宿好。”
苏云苦笑道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苏云本来以为李叔会干老本行去行商的,结果的确是干起了老本行,只不过是打铁,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李叔说他会打铁,还是祖传的手艺。 店铺不是很大,一楼将近六十平米,是一个专门用于营业的店铺,二楼稍大一些,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厨房一个客厅,刚好够四人住。虽然总体不大,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装修也是搞好了的,家具这些都是李叔老表留下来的可以先用着。既然决定要开个打铁铺,那就得把一楼和地下室腾出来,进行简单的布置装修,这一来二去又得花不少钱。 “布局刚刚好,到时候把锻造的设备都搬到地下室来,一楼简单搞搞当作店铺。”李叔咧着嘴笑着说道,对自己老表的安排颇为满意。
“李叔那我有工资嘛?”苏云弱弱的问了一句。
“啥?工资?你小子住我的,用我的,吃我的,就连打铁的技术都要学我的,你还要问我拿工资啊?你不给我钱就不错了!”李叔一副李扒皮的表情毅然决然的说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苏云弱弱的说完就闭嘴了,自己不花一分钱有吃有住 还能学门手艺,还要工资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过工资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自己能学会锻造,你打造出来的东西只要能卖出去,你就可以拿一半的钱。李叔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李叔想了想再次开口道。
苏云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你小子还愣着干嘛啊,赶紧把这地下室和一楼收拾出来啊。你现在就是咱们店里的学徒了,做事有点眼色。”李叔老成在在的说道。
听到自己有钱拿后,苏云也略带激动的开始进行大扫除。从地下室到二楼在李婶和苏晴的加入下,没超过三个小时就将地下室到二楼打扫了遍。 擦了把额头的汗,苏云坐在一楼的那张破旧沙发上休息着“婶儿,叔干嘛去了,这几个小时咋都没见他?”苏云纳闷,从收拾屋子开始李叔就不见了踪影,留下这一大两小干活。
“出去办事了。”李婶简单的说道。
果不其然在简单吃完午饭后,苏云就看见一堆人进到店里,开始搬来了不少苏云都没有见过的设备,每一台都比苏云大,同时回来的还有李叔。 不等李叔吩咐,苏云就一个闪身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引着搬东西的工人将设备都抬到了地下室里。 花费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直到晚上,所有设备才安装完毕,在调试完所有设备后,李叔找的工人才慢慢离开。苏晴和苏云迫不及待的来到地下室看着眼前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器,一时间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冰冰凉的感觉。 苏晴在摆弄了一会后就失去兴趣,自己一个人跑回了二楼,此时被机器占满的地下室内只有李叔和苏云还有李婶三人了。 “行了该干的事都弄完了,小子,叔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学打铁啊?”李叔收起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比较严肃的说道。
“愿意啊。”苏云这次没有犹豫。
“想好了?”李叔再次问道。
“嗯。”苏云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行礼拜师吧,三跪九拜这个免不了,其他的倒是无所谓。”李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椅子,老神在在的坐在苏云面前。
苏云野生野长的哪知道这些规矩,以为李叔要占他便宜。“拜师学艺一向如此,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见苏云还没动静,李婶在一旁说道。
此时的苏云心想“总不能李婶和李叔一起合伙占他便宜吧,图啥啊?”再没有迟疑,开始行跪拜大礼。礼毕,李叔笑着让苏云起身,递给苏云一个杯子,里面装着茶水。“喝了吧,这是改口茶,以后就可以叫师傅了。”
苏云接过茶闻了闻然后一口饮下。
“从今天开始你我二人就是师徒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明白了没?”李叔笑道。
“为...为啥...”苏云本想问为啥我的是你的。结果还没问出口李叔就“嗯?”了一声,苏云只好应声回道“知道了,叔...老师。”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咱们明天简单把一楼搞一下,明儿个就开张。”
李叔心情愉悦道。
回到房间的苏云此时还一脸懵逼,自从拜师到现在为止都还有点没缓过来。 “哥,你咋了,生病了吗?”苏晴看着自己哥哥问道。
“没啥,小晴,你喜欢这里不?”苏云问道。
“喜欢呀,有哥你,还有李叔李婶,而且每天都可以洗澡!”苏晴很是高兴,从进到这屋子的那一刻起兴奋劲儿就没下来过。
“你喜欢就好,你现在也六岁了,今天我来的时候我向沐叔打听了下,这里读书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交学费都可以去上学,而且沐叔有门路!小晴你想不想去上学啊。”苏云试探的问道。
“我问什么要上学啊。”苏晴的小脸满是疑惑。
“上学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啊,以后有出息了还可以挣大钱,到时候哥哥就靠小晴了。”苏云说道。
“那我喜欢上学,那我们啥时候去上学啊?”苏晴听到苏云的话恨不得明天就开始上学。
“等哥凑够了学费就送你去上学。”苏云握了握拳头,语气坚定道。
到了新地方先给自己定个新目标——凑够自己妹妹的学费。 ...... 翌日,一上午的时间把一楼简单的装修了下,几个商柜,两个崭新的沙发把门口的店牌安上——老李铁器 一切搞好后,李叔满意的看着店牌“那咱们就开始吧?”李叔领着苏云来到地下室。
“叔..老师,装修这些加上设备一共花了多少钱啊?”苏云好奇的问道。
“你小子就好好打工就行了,花的那也是我的棺材本,争取早点把我棺材本挣回来!拜了师不用那么拘束,私下你随意点,外人面前别给我丢脸就行了。”李叔说道。
“哦哦哦,那开始?”苏云问着。
“打铁你还早呢,先好好把这些装备认齐了再说。”李叔领着苏云来到一台设备前“这是加热装置,这个是开关,旁边的是温度调节器900到2000度可以自行调节,这台设备的温度范围够你入门用一段时间了,你打开试试。”
李叔在一旁指挥道。
苏云走上前,按下开关按钮“轰轰轰”声音传来,同时一股热流传来,仅仅十几秒苏云就出了一层细汗。“会用了吧?”李叔说完领着苏云将接下来的设备一一认了一遍,所有的设备都让苏云自己打开感受了一下。
总共六机器,包括液压机,平锻机,剪切机,矫正机,锻造炉,淬火池等,还有一系列锻造用的器械,如锻造锤,持物钳等。 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半个小时,苏云大概记得差不多了,毕竟都亲手上手试了试,大概具体的作用有了一定的了解。 “行了,差不多也说完了,你有啥问题没。”李叔问道。
“有!要是一直在这里锻造,楼上的声音和温度岂不是很大?”苏云问了个锻造之外的问题。
“就你操心的事多,这点事我能想不到吗?用了最顶级的隔音、隔热与散热装置,用了我棺材板的一大半!”李叔说完开始解开自己的粗布衣。
“叔这是干啥?”苏云顿时心里一紧。
“一会你要用汗水洗衣服吗?赶紧把你上衣脱了放到一旁。”李叔说完丢给苏云一件衣服类似做饭的围兜“以后干活换上这个。”
苏云脱掉粗布衣,露出精瘦的身材,修长的身体上还有不少疤痕,肩头那处伤痕结的痂才掉不久,痕迹明显。 “小小年纪,身上伤痕倒是不少。就是瘦了点。”
李叔说完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出一块金属。
“都是打猎留下来的。”苏云不在意的说道。
“这是最普通最常见的铁矿,也是市面上锻造普通武器和农具的主要材料。我就操作一遍,自己看好。”李叔说完用持物钳将巴掌大的铁矿塞进锻造炉,按开开关,将温度调节到900度,持续的高温在几分钟后将铁矿烧的通红。
“这玩意是一块原矿,里面有很多杂质,需要不断的敲打,多次的加热,才能够去除其中的杂质。”李叔将烧的通红的铁矿取出,一手拿着锻造锤,一手握着持物钳开始了锻打。
“乓乓乓”的敲打声传来,苏云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叔锻打的时候又说道“咱们流派的锻造技术只能手打,不能用锻打机,这也是咱们流派的秘密所在,这东西后面教你。”在经过反反复复七八次的锻打之后,一块半指厚的铁坯成型,李叔将其放入冷水池中将其冷却。随即将手套脱了下来扔给苏云。“今天先来个小目标,吃晚饭之前把架子上的铁矿打完就行了。”
李叔说完后开始在一边看着。
苏云接过手套有样学样的取出一块铁矿,放到锻造炉中开始加温,估摸着时间,将通红的铁矿取出,将其放到锻造台上,苏云手握锻造锤开始了锻打,十几锤下去苏云的右胳膊就有点吃不消了,只好歇息一会。 “歇什么啊?一会铁矿温度降下来了,要一鼓作气完成一次锻打。你小子这力道每块铁矿给我敲一百锤再进行下一次的加热,一块铁矿给进行十次加热。”李叔的声音传来。
苏云感觉头都要大了,自己这才锤了十几锤手就有点酸了,锤完这些铁矿自己不得废掉?叹了口气,苏云闷着头开始锻打,自从有了一百锤的要求,苏云便开始规划自己的力气,每一锤都匀速,不急不缓,争取平均的打满,若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换手锤。但是在苏云一百锤还没有锤完的时候,铁矿石开始冷却。“别敲了,赶紧加热。都冷了。”李叔在一旁指导。
苏云闻言在将其放入锻造炉中,就这么来来回回花了一个小时左右,苏云累的像一条老狗一样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颤抖着手将自己锻打的第一块铁坯放入水中冷却。 “成色还是差了点,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还是不错的,有什么感受?”李叔问道。
“手要断了,叔你是真的猛啊。”苏云由衷的佩服道。
他见李叔打完前前后后一共也就花了一刻钟的样子。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足足打了一个小时零几分。 “行了休息会儿,继续吧,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五个小时,架子上刚好还有五块。其他没教你的东西不要去动,按照规矩来。”李叔交代完就换完衣服从地下室溜了,留下叹气的苏云拿出第二块铁矿石继续进行提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