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产生了怀疑。“陛下自然清楚，也清理了不少。但，公主也应该也能想得到，防不胜防，且没有有效的办法避免。”

傅时见叹息一声，很是苦恼，又很快敛去了惆怅之情，坚定地说：“但事在人为，那些人玩弄阴谋诡计，也只不过是阴沟的蛆虫，见光死。”

“公主这张纸，其实陛下手中也拿到了十数张。且不少人早就成了一堆枯骨，倘若没有那一场大火，陛下也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的命运。”

傅时见这么说，也是肯定了，纸上面的那些人都不是无辜。“那个人他——”顾双燕又记起来那个人，他告诉了她，他的名字叫做冯策。还让她去宫中翻阅古籍，特别强调了宫廷御医中，姓冯的御医。其实也就差直接告诉顾双燕，他是宫廷御医后裔。但顾双燕感觉没那么简单。这个身份对于他来说可以锦上添花，为何他却成了刺客？“公主，此人桀骜不驯，也是近几年忽然冒出来。陛下一开始也曾抱着可以招安他的心思，显然他却并不领情。”

傅时见担心顾双燕被此人蒙蔽了，忙告诉了她不少的事情。“所以，他真的是祖父在位的时候，宫中那位冯院判的孙子？”

顾双燕若有所思地说：“那位院判，致仕了之后便一直留在凤京城呀。”

所以一言一行，还是在皇室眼皮子底下。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呢？“冯院判没什么，但那人的生母是羌卑族皇室嫡出的公主。”

傅时见叹息一声，无奈地说。羌卑族和丹炽接壤，也和凰朝接壤，相当于夹在了凰朝和丹炽之间。这给羌卑族带来了天然的保护屏障的同时，也带来了棘手的外交问题。在凰朝兵强马壮的时候，丹炽会乖乖地俯首称臣，自然不敢阳奉阴违。一旦凰朝有些小骚乱，给丹炽释放了一点虚弱的讯息，那就会直接攻占羌卑族，直接挥军北上。“不过公主这一次倒是发现了一点新消息，比如‘老头子’这个人，肯定至关重要。”

“并且可以确定，此人掌握着慕子期和那人的解药。”

傅时见很快就指出了关键点，并抿唇提议道：“此人是个鬼才，就没有他追查不到的消息。”

“什么人？”

顾双燕眼睛一闪，傅时见的意思，是要给她引荐一个人，让这个人追查此事吗？可信肯定毋庸置疑。但顾双燕心里发怵，担心碰到了书中关键人物。“公主，随末将去一趟巡察司吧。”

傅时见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顾双燕脚底一个打滑，险些摔了个四脚朝天。嘛？巡察司？！不就是那个杂务司么？哪里就只有几个虾兵鳖将，平素还要依赖六部的杂物活赚点银子贴补生活，傅时见真的不是开玩笑？两个人坐上了马车，直接从京兆府右面的胡同拐了进去，就看到傅时见轻车熟路敲开了一扇紫檀木厚重的大门。门开，一名机灵的少年警惕地看了看，发现是傅时见，立刻笑着迎上去说：“傅公子来了？”

“这位姑娘是——”这声音就有点儿迟疑了。“贵客。”

傅时见没有过多介绍，且顾双燕还特地戴了凤京城时下最流行的帷帽。迈入了门槛的那一刻，恍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对比外面那狭窄的胡同巷子，不论是此处的门，还是里面开阔的院子，都足以表明，这杂务司并非传闻中那么废柴。那少年把两个人直接引入了宽敞明亮的会客厅，不一会儿，一名穿着玉色锦袍，面容俊美的少年走了进来。他随意地落在上首的位置，浅笑着说：“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还听说，你竟然带了位姑娘……额咳咳咳！”

顾双燕拿下了帷帽，嘁了一声说：“怎么，这位公子对本宫很好奇？好啊，你有什么想问的，大可直接问本宫。”

“公……公主？”

少年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不满地瞪了一眼傅时见，似乎在说，你竟然害我。“本宫在，公子是何人？”

顾双燕顺势坐到了那上首的位置，就这么满满压力感看向少年道。“下臣上官锦，是巡察司指挥使。下臣出身卑贱，就不说出来污浊公主的耳了。”

上官锦恢复了一本正经。这么看着反而不自在。顾双燕还是感觉他刚走进这间会客厅，展现出来的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样子，充满了活力。“不用拘束了，本宫这次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顾双燕示意他做好，抿唇拿出了冯策留给自己的那张纸、还有他和慕子期那日的完整对话，一起递了过去。看到那张纸的一瞬间，上官锦果然忙接了过去，等看到而后眼底兴致渐浓，最后几乎是激动地说：“公主，下臣绝对会尽早查到此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