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盆冷水泼过去，瑶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刚醒，她整个人看着还有点儿迷糊，甚至还尖叫了一声。檀香姑姑一耳光打过去，凉飕飕地说：“天子和公主面前，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陛下，陛下，奴婢有要事禀报，是凤阳公主逼死了我家婕妤娘娘。陛下，您可不能包庇公主，公主此举是因为她心虚，想要遮掩自己的丑恶用心！”

“啪！”

檀香姑姑又给了她一耳光，冷冷地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那两个人已经招认了，如今还敢攀咬诬陷公主，是嫌命太硬不成？”

“你们怎么在这？！”

瑶草顺着檀香姑姑的手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整个人就有点儿惊慌失措。“瑶草姑娘，当初可是你说了，这件事情不会被发现，我真的是被你害死了！我好好的收泔水，每个月也能有个七八两银子，顶别人两个月月钱！”

“我就不该贪图你给的三瓜两枣！”

“你闭嘴！”

瑶草整个人都懵逼了，她不是安排妥当了吗？为何他们三个人会被抓来！最后一个老妪一直垂着头，哪怕刚一直剑拔弩张，也没见着她有任何的惊恐反应。应该说，她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样，一直垂头像个木头人。一直到瑶草开始说话了，她才激动地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副又惊又喜的复杂表情。细看之下，眼底还有一抹恨意，但是很快又被一股子思念充斥了。就，很复杂的一个人。“瑶草，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会好好照顾娘娘，会帮着娘娘树立威仪，让娘娘不会再为了个负心郎寻死觅活，你到底对我们婕妤娘娘做了什么？”

老妪怒声喝问，还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嬷嬷，我不想的，我其实很喜欢娘娘。娘娘是我见过最和善的贵人，她说话温柔，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会赐给我一份，我拿娘娘当亲姐姐呀！”

瑶草突然挣扎着，想要扑过去，但是她被捆住了双手双脚，就只能在原地扑腾着。“夏侍卫，既然这老妪伺候高婕妤，为何你会说她是宫外之人？”

方大人沉吟了一下问。“回禀大人，这位嬷嬷早几年就出宫养老了。自然也不算宫中宫人了，但今日她竟出现在高婕妤宫内，属下率人赶过去的时候，她正在给婕妤娘娘梳洗换上新的宫装。”

“嬷嬷——”瑶草却使劲地扑腾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忌惮这么多人面前，就一直想要冲过去。老嬷嬷嗤笑一声说：“你怨恨我，我都知晓。可是我们娘娘何错之有？当初把你送去你三叔家里，还不是因为他家里日子好过，与其留下来一家老小都跟着饿死，倒不如让你能够有口饭吃。”

“你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用你换了米面，我们一家子才能活下来。嗬，我今儿个就告诉你，云星不亏欠你，反而是她救了你！”

“你忘恩负义，狼子野心，害死了她，你该死，你就下去赔她吧！别以为你每个月初九，特地在冷宫里见陆修仪的事情无人所知，老婆子我都门儿清！”

老妪不知道何故，咬牙切齿地恶狠狠地看着瑶草，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说：“这上面记录了你自打入宫，和谁见了面，做了什么事，详细到何年何月何时！”

“我是你的亲孙女，为何你却偏心高云星？明明用我换了米面，她才能免于嫁给村头老鳏夫，凭什么我是被放弃的那个！”

瑶草嘶吼了一声说：“你偏心，爹娘偏心，莫大哥也偏心，你们所有人都偏心！可是那又怎样？我故意让人宣扬她的美貌，本来是想要那个肥肠满脑的守备打她的主意，哪知道碰巧就赶上了选秀！”

“你……你这个畜生！”

老妪因为吐血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不行，顾双燕眼神示意之下，青绯就忙去寻太医了。“畜生？呵呵，我每个月十两银子寄给家中，养出了多少人，我若是畜生，他们一个个靠着我养的玩意岂不是畜生不如？”

瑶草也不挣扎了，就这么瘫坐在地上，眼底闪烁着一股子疯魔说：“至于你最疼爱的孙女高云星，她呀，就是个蠢货！”

“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她就一头栽进去了，还想要和那穷书生私奔。若非莫大哥及时出现，她指不定早就被卖进了下等窑子里！”

“你——”老妪又吐出一口黑褐色的鲜血，整个人眼神萎靡，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周院判这个时候赶来了，直接二话不说给她扎了针。“陛下，这位老夫人已经弥留之际，微臣只能争取一盏茶的功夫，有什么就抓紧时间吧！”

周院判摇摇头说。“祖母——”瑶草却在听到周院判的话之后愣怔了片刻，突然就凄厉地喊了一声。老妪苦涩一笑说：“我快死了瑶儿，当初之所以把你送给你三叔，是他家日子好过，家中又没有一个女儿，你过去了，上面还有四个哥哥宠着你。”

“其实你三叔想要的是云星，但云星说她比你年长两岁，已经可以帮衬家里，你还小，应该要去过好日子。”

“云星其实也知晓，那魏秀才不可靠，只是看着你那么痛恨她，她就想着远远地离开，你就不会这么叛逆了。”

“想不到啊，你竟疯魔了。莫公子的事情，也是你的手笔吧？你明知道他和云星情投意合，却故意害得她……造孽啊！”

“你这么做，就是打着拉一家子给你陪葬吧。也好，本就应该十多年前饿死，活了这么多年也算赚到了。”

“云星什么性子我最清楚，她必定不是自缢，而是你亲自扼死了她，弄出的自缢假象吧？”

老妪也心知道的自己不行了，她一件件事情说开来，全部都是瑶草做下的恶事。“你和那柴家儿郎的事情，我也并非一无所知。你右手那只镯子，应该就是他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为了让你这颗棋子发挥作用，那柴家也真的舍得下血本，竟真的把祖传的长媳信物给了你！”

“祖母，你真的是我祖母吗？”

瑶草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她几乎是爬着冲向了老妪那边。老妪唇角再次流出黑褐色鲜血，她笑着说：“别怕，有我们一家老小陪着你，你不会孤……呃……单！”

“不——”瑶草发出凄厉的喊叫声。周院判走过去试探了鼻息，摇摇头说：“这位老夫人已经没气了。”

“父皇，显而易见，答案其实就在那只镯子。”

顾双燕叹息一声，她就说，那只在原剧情里面，也发挥了不少效用的镯子，怎么可能会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