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大年三十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京城知府安家。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凝重压抑气氛,其中还掺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前头的院落躺着两个浑身鲜血淋漓,被打得晕死了过去的老妈子和小丫鬟。跪在院落前其余的丫鬟婆子们身子个个抖如筛糠,更有胆子小的,哭得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大厅里。“孽障!”
随着沉闷的呵斥声一道响起的,还有清脆的巴掌声。“老爷,使不得啊!”
严氏看到自己的长女安若缨连连被打了好几巴掌,即刻扑了过去,用自己怀有七个月身孕的身子挡在了她的前面。“老爷,这事怨不得若缨啊!安夕颜那个贱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拦不住的傻子,是她冲撞了安亲王府的马车,你不能怪罪在我若缨的身上啊!”
看着女儿如花似玉的脸庞左右两边都被打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对躺在里间半死不活的安夕颜,严氏越发的痛恨了。“你明知道她是个傻子,你也不看着她!你知道你们冲撞的是谁吗?那是安亲王墨少卿。是杀人如麻,活剐了人都不带眨眼的活阎王,这事他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安家上下上百口一个都别想保得住。”
安尹韦气得浑身发抖,脸黑如炭。可在说到京城这个人人闻之色变,杀伐果断,手上沾满血腥的安亲王墨少卿时,眼里的惧色却是藏都藏不住。那可是个满京城就连皇上都要畏惧三分的厉害人物。也正因为如此,他气得把今早伺候她们出去的老妈子和小丫鬟一人各打了五十大板。“父亲,这事真不能怨女儿,是安夕颜她自己不知死活硬闯上去的,你看,我当时为拦着她,手都擦伤了。”
安若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了,哭着跪在地上爬到安尹韦的面前,撸起袖子,露出了自己擦伤的手腕。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确实有好几道深红色的伤痕。安尹韦一向最疼爱这个女儿,见状,也不忍心再去苛责了。“都是那个傻子的错,老爷,你不能因为一个傻子错怪了若缨啊!要不这样吧,咱们把傻子送去王府,是死是活由他们王府定夺。反正就是冲撞了一下马车,你早前差去打探消息的人不也说里头的嬷嬷没什么大碍,就是擦伤了一点皮肉吗。再说了,不就是伤了一个嬷嬷,咱们多送点礼,这事肯定就这么过去了。”
严氏也急忙爬了过来,拉着安尹韦的裙褂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还给安尹韦出了一个在她看来最好不过的主意。“糊涂!那安亲王是这么好打发的吗?他是个谁都不讲情面的主,你以为那个嬷嬷和咱们府里的老妈子是一样的吗?她是安亲王的乳母,在王府的地位无人能及,上次她回京,看热闹的旁人就多嘴说了一句不过就是个地位卑贱的嬷嬷,摆的什么排场,当场就被安亲王的侍卫给抓了,愣是生生把他的舌头给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