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颜回到王府的时候,府里异常的热闹。刚静心阁就听到了岑璟妍哈哈大笑的声音,挑开帘子进屋,看到她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拿着孔嬷嬷给她的大红包,靠着岑老太太笑得花枝乱颤。岑景灏也来了,穿着一身浅蓝色直裰,笔直的站在屋里的书桌旁画画,画的是摆在桌上刚刚摘来插在花瓶里的红梅。看到有人进屋,他抬头,对上安夕颜的大眼睛后,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笔朝她笑着走了过去。“夕颜,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去一趟祥云寺这么久,我早上也去了,你看我回来的多早啊!”
看到安夕颜终于回来了,岑璟妍把手里的点心往嘴里一塞,从罗汉床上一骨碌翻了下来,抢在岑景灏之前跑到了她面前。她和往常一样,拽过她的手腕就要上床,可她没注意,一把抓住了安夕颜刚刚被顾品学抓狠弄疼了的手腕。“嘶——”安夕颜痛得蹙眉倒吸气的同时急忙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去。“怎么了?”
岑景灏一个箭步直接冲到了安夕颜的面前,在岑璟妍开口询问之前率先拉住了安夕颜的手,撸起袖子看见了她布满红痕的手腕。“谁弄的?”
他脸上的暴怒把正落在罗汉床上聊天的孔嬷嬷和岑老太太给惊着了。孔嬷嬷的目光在落在岑景灏抓在安夕颜小手的手掌时,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她可不喜欢别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和她的豆芽菜拉拉扯扯。好在安夕颜好像也不喜欢他的触碰,立马就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去。“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安夕颜心虚低头,顺带把袖子放下。她原还想瞒着所有人的,现在倒好,谁都瞒不住了,晚上王爷回来肯定也会知道。“不可能!告诉我,是谁弄伤你的!”
岑景灏不信,那些伤痕一看就是人为的,随后他又黑脸看向随后走了进来的银屏和如意。“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主子的?怎么能随便让人伤了她?”
才进屋,什么都不知道的银屏和如意两人是一头雾水,压根就不明白岑景灏说的是什么。“岑公子,你真的弄错了!这是我昨晚喝醉了酒和王爷打闹的时候不小心弄着的,和旁人没有干系,我先进去换身衣裳。”
安夕颜说完就领着银屏走了。岑景灏望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失落和失望。看到自个孙子满脸的失落,岑老太太的心里闪过浓浓的担忧。她看了一眼自己老妹妹看着他极度不满的眼神后,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和岑景灏好好谈谈了。安夕颜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岑老太太已经领着岑璟妍和岑景灏走了,罗汉床的床几上只留下了她给的一个大红包。“给我看看。”
孔嬷嬷指了指她的手腕。早上用早膳的时候,她都没看到她的手腕伤着了。刚刚看她一脸心虚不愿多说的样子,便知道这伤来的蹊跷。“我刚刚擦了药膏,已经没事了。”
安夕颜没把手腕拿出来,而是当着孔嬷嬷的面把岑老太太封的红包给打开了,和往常一样,是个大数目。“怎么这次回来的这么晚?”
安夕颜不说,孔嬷嬷也不急着追问,她也知道豆芽菜要不想说,无论她怎么追问都没用。“庙里人多。”
安夕颜只淡淡说了这几个字,但在她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顾品学在屋里威胁她的那些话。因为进屋暖和而有了些红晕的小脸,突然又煞白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孔嬷嬷的心里更担忧了,她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如意,如意只茫然的冲她摇了摇头,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了!刚刚我那老姐姐和我说,璟妍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啊?这么快?”
安夕颜惊诧抬头。上次岑璟妍来的时候,她记得她和自己说过她婚事的事,她记得她当时说的是她娘要给她在她外婆家找个什么表哥。“不仅是她的婚事,岑景灏的婚事也有眉目了。”
“啊?!”
正要端起茶杯的安夕颜听到这个消息后,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她娇嫩的手背上,疼得她直接喊了起来。“你瞧瞧你,是他们的婚事定下来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孔嬷嬷心疼的一把抓过她的手,拿帕子擦了她手背上的茶水后,立刻让金妈去拿烫伤药膏过来。“不是,我只是惊讶,怎么过了一个年,他们的婚事就都定下来了?”
安夕颜没敢说实话,她除了惊讶岑景灏岑璟妍兄妹婚事的意外之外,更多的是担心她自己。先前孔嬷嬷就有打算一过年就让她定亲,后面好不容易好说歹说答应等自己来了月事再说,她怕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刺激了孔嬷嬷,让孔嬷嬷又来了兴致把她的亲事提起来。金妈很快就拿来了药膏,孔嬷嬷仔细的擦在她的手背上,随后又撸起了她的袖子,给她红肿的手腕也擦上了。看着这不寻常的红痕,孔嬷嬷的心里闪过浓浓的担忧。常人轻易近不得豆芽菜的身,这伤如意还不知道,她自己又不肯多说一个字,这就更蹊跷了。但她没追问,擦了药膏后就继续开口说岑景灏兄妹婚事的事。“听起来好像有些急,但是他们的婚事我那老姐姐几年前心里就已经有盘算了,岑璟妍是她的心尖宠,她自然不会委屈了她,这个人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是镇国公最小的儿子。”
“啊?可我上次听璟妍妹妹说,她娘想要她嫁给她一个什么表哥啊。”
这个安夕颜记得很清楚。她不能如愿嫁一个厨子,自己也不能随心所欲嫁给一个种田的,两人当时聊天的时候都很伤感。“她那个娘,她那个表哥……哼!”
孔嬷嬷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生气了起来。“怎么了?”
安夕颜见状不对,趴在床几上凑到了她面前,看她样子,像是知道些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