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又没去招惹她,招惹她的是那对穷酸兄妹,关咱们什么事了!”
安若缨的话让严氏动心了。“可是满院子都是他们的人,咱们怎么动手啊?”
严氏仔细观察过,安夕颜带回来的那几个如花似玉的丫鬟,一个个看起来都不简单,不像是能让她们钻得了空子的。“今天死丫头不是说要买粗使婆子丫鬟,弄了很多人在院子里吗?那么多的生面孔,我就不信她一个傻子能认全,咱们也扔一个生面孔进去,搅合搅合不是简单得很吗?”
安若缨边说边严氏使了个眼色,严氏这下是彻底心动了,立刻着了自己的贴身老妈去办这件事。吃过午饭,安夕颜站在走廊前,将院子里所有干活的下人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站在院子一个不起眼,提着水桶却只擦那一个角落的老婆子身上。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人牙子带来的那些婆子丫鬟,她数了又数,盯着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些人往后都是要留在院子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伺候的,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用心。她以为她缩着个脑袋躲在角落里,就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安夕颜抬头看了看暗得越来越厉害的天,看样子是要下大雪了。很快,她便收回了视线,转身进了屋子,拿着绣绷,靠着火龙认真绣荷包。昨天来的时候,马车上金粿儿趴在她的怀里,闻到她身上的荷包香香的,哭着嚷着要她给绣个一模一样的。她做针线活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安蓁蓁却是坐立难安,她心里还在想早上的那件事。她也捉摸不定安夕颜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昨晚两个人抱着一起睡的时候,她总觉得她和小时候没什么分别,和安若缨对比起来,更是要强几百倍的。可她早上当着那些粗使婆子丫鬟们的面说的那些话,却让她窘迫的恨不能找个地缝给钻了。“蓁蓁姐姐,你说这个配什么颜色好看呢!”
安夕颜把手里的绣绷递到她面前,然后冲她指了指桌上的丝线。“我绣工极差,给不了你什么意见的!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安蓁蓁看她竟像没事人一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敷衍了她一句后便起身离开了。安夕颜见她脸色不对劲没拦着也没开口,随后,她把守在院子里的银屏和如意都喊了进来。“小姐,什么事啊?还非得让我们两个都进来,外头那么多的东西放着,奴婢不放心啊!”
银屏说话的时候,还在伸长了脖子往外瞧,就怕摆在院子里的那些贵重东西有个什么闪失。“如意姐姐,这是我刚刚写下的要买的东西,你去拿给海棠和芙蓉,让她们现在就去置办。回来的时候,你就不要从正门了,你一个人从后院院子进来,走廊拐角有个不容易让人察觉到的地儿,你在那里守着。”
安夕颜边说边把她早上写好的纸递给了她。“是!”
如意领命转身便走了。“小姐这是?”
银屏好像突然有些明白安夕颜要做什么了。“外头的那些人,是人是鬼,是妖还是怪,该给个时间让她们献出原形了,你去外头说一声,就说我要午休了,让她们都轻着点干活。你去发了话就进来,外头有如意姐姐守着,那些宝贝一件都少不了。”
“是!”
银屏出去交代了一声后,院子里的动静立马小了。等她再进来后,安夕颜正端着瓜子磕得起劲。“蓁蓁姐姐还在院子里吗?”
她把银屏招呼了过去,很小声的问,随后还把手里剥出来的瓜子仁放了一把在她的手里。“在呢!一个人坐在走廊上,脸色很难看,小姐,你早上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蓁蓁小姐说那样的话啊?”
银屏还是想不明白。“你呀你!亏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竟然都还没摸清楚我的心思,你的心思都放哪里去了啊?是不是净想着要去嫁人了?”
安夕颜看到银屏想了大半天的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气得拿着食指狠狠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我才没有想着要嫁人呢!我和如意姐姐是担心你离开了王爷和老太太,伤心难过到难以自抑,突然就性情大变,做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银屏边说边把手里的瓜子仁一颗一颗扔进嘴里,这剥好的瓜子仁吃起来就是香啊!“你们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我那都是故意的!喂!喂!喂!谁让你吃的!我那是剥好了让你拿个东西盛起来,晚上让海棠给我做沙琪玛吃的!”
“啊?可我全都吃了!”
银屏一脸惊讶的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掌心。“那你就把这些全都剥了!”
安夕颜边说边把自己面前的瓜子全都推到了她面前,然后脱鞋爬上了床,戳开破破烂烂的窗户前,她还回头恶狠狠地警告了银屏一句“那些瓜子仁没全剥完,你今晚就不要睡了!”
银屏看着面前足足有三斤的瓜子,哀嚎了一声后狠狠瞪了安夕颜一样。她觉得这肯定是安夕颜的一个阴谋,用几个瓜子仁诱骗自己给她剥这么多的瓜子仁,真的是越来越像王府里的那只老狐狸了。在银屏坐在桌前咔嚓咔嚓剥瓜子壳的时候,安夕颜盯着窗外的眼睛也是一刻都没有停过。足足盯了两个时辰,盯得她眼睛都花了,心里已经有数了她才转身趴在了被子上,这盯梢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活,看样子,往后,她得悄悄给如意涨些月钱才是。桌上,银屏已经把瓜子剥了一多半了,安夕颜下床笑嘻嘻的走到她身边,抓了一把瓜子仁全塞进了嘴里“嗯!正香啊!”
累得指尖都在颤抖的银屏又冲她翻了两个白眼。“好了!别生气了!晚上多给你赏两个沙琪玛!”
安夕颜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随后突然猝不及防的扯着嗓子喊叫了起来“哎呀,屋子里有老鼠啊!”
刚刚还扫落在院子里四处干活的粗使婆子和丫鬟们,几乎是在瞬间都朝东厢房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