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颜捂着小腹的时候,煞白的小脸还直接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怎么了?”
墨少卿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王爷,回安家。”
安夕颜也没明说,只抱着小腹让他赶紧回安家。她知道这个熟悉的感觉是什么,自打孔嬷嬷去年打算用药帮她把月事催来之后,她就一直有了心里准备,只没想到会今天突然就来了。墨少卿冷声命令了赶马的小厮往安家赶后,又凑到了安夕颜的面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看她小脸白得不是一般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浑身淋湿受寒了的缘故。“赶紧把你身上的湿衣裳脱下来。”
墨少卿边说边伸手,想帮忙把她身上湿透的衣裳给脱下来。她原本身子骨就弱,自己刚才只顾着盘问,她又冷又被自己吓了一顿,肯定会身子不舒服。谁知道,他的大掌才刚靠近安夕颜的前襟,她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你不要碰我!”
她一脸惊恐,还把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往车里挪了挪,好似刻意在疏远他,小脸更苍白了。“你……”“你不要说话!你离我远些!”
安夕颜说完又把身子往里挪了挪,还伸手把车里的薄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下边正哗啦啦的来呢,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脱衣裳,要是被他看到了,那真是糗得要找个地缝钻了。墨少卿看到她望着自己惊恐的眸子,好像自己是要辣手摧花的恶魔一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正欲开口,却又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身子也抖得越来越厉害,最终张了张的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马车很快就到了安家,安夕颜原本想强打起精神自己从马车上下来,但她这具湿透了的小身板实在是不争气,刚起身就双腿一软倒了下去。还是墨少卿眼疾手快将她给拦腰抱住了,这次他没顾她的挣扎,直接抱着她下了马车,然后大跨步的进了安家。琅芜阁,东厢房里,芍药银屏早就备好了热水和换洗衣裳。安夕颜在里头换洗的时候,墨少卿就在坐在外间等着。他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雨水正顺着褂角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滴着水,和火龙里竹炭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成了这间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同他一起在外间等着的,还有安蓁蓁和安子怀。他们原本都已经上床了,但听闻安亲王来了,都吓得立马从床上滚了下来。安子怀到是还好些,外衣一穿,倒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可怜安蓁蓁,刚卸了妆,拆了发髻,现在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愣是连头都不敢抬。这些天,她在琅芜阁听过海棠和芙蓉说安亲王是个什么样的,她们说的和外面的传言根本就不一样,这让她越发想看看安亲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了。可如今,人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却始终都无法鼓足勇气抬头去看他一眼。一盏茶的功夫后,里头的芍药挑帘子走了出来。“王爷,小姐说她没事了,让王爷您早些回去歇息。”
“出去!”
墨少卿口中突然蹦出的出去二字,让屋里的人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尤其是安蓁蓁和安子怀。“出去!”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守在门口的郝大通猛地反应了过来,急忙走到安蓁蓁和安子怀的面前,把他们两个人拽出了房间。“说。”
安夕颜刚刚在马车上难受的站都站不起来,可不像是没事。他愤怒于她竟然还想瞒自己。“王爷,安小姐不让说。”
芍药为难了,刚刚出来的时候,安夕颜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能说的。“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墨少卿眸光森寒的看着她,他不是恼怒她对自己的不忠心,而是这事明摆着安夕颜在刻意隐瞒。“我……”芍药为难了。刚刚在里头,安夕颜好像就知道王爷会拿这话威胁她,便说了,若是自己说了她不让自己说的,那自己也没必要留在琅芜阁,留在她身边了。墨少卿攥紧了拳头。他没想到,小丫头到现在竟然还有事想要刻意瞒着他。他起身,正欲大跨步朝里间走去,找安夕颜问个清楚明白,却被芍药伸手给拦住了。“王爷。”
“什么?”
他不耐烦的冲她怒吼。芍药当即吓得脸都白了,但还是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王爷自己看,不用我说。”
墨少卿抬手,这才看到自己白色袖子上沾着一小块暗红色的血迹。他刚才所有的心思都在安夕颜身上,所以即便这块红色血迹在白色布料上很显眼,他也都没注意到。“这是……”芍药红了脸,也没敢多说,急匆匆转身又进了里间。墨少卿先是怔住了,好半晌后,他的心情才如先前在灯会上绽放的烟花般灿烂无比。他的豆芽菜,终于长大了。“安夕颜,你等着,下个月我就给你定亲。”
里间,安夕颜刚刚洗漱好穿好了衣裳,外头突然传来的这句话,吓得她小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气冲冲的看向芍药“不是让你什么都别说吗?明儿就把你赶去后院扫院子!”
“小姐,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奴婢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那王爷怎么会知道我来月事了,他和老太太先前就说了,等我来了月事就给我定亲,他刚刚说下个月就给我定亲,那肯定是知道我来月事了,你还说不是你说的!”
安夕颜气得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她心慌,害怕啊!虽然孔嬷嬷一再说她给自己选的这门亲事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可是,在她心里,这世上再有没有比王爷更好的男人了呀!“小姐,王爷的袖子上沾着血了,真不是我说的。”
“啊!?”
这下安夕颜不止蔫了,还糗得立马钻进了被子里。她不敢想王爷看到那些血迹时的反应,反正她现在是糗得恨不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是真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