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克的夫君是和她指腹为婚的,她娘怀她三个月的时候,在麻将桌上认识了一个快要临盆的麻将搭子,那天两人联手大杀四方,高兴之余就结了亲家。回去后那个麻将搭子就发动生产了,不幸的是最后难产,母子双双归西了。就这样,人姑娘在娘肚子里都还没成形就背上了克夫的名声。第二个被克的夫君,是她亲梅竹马一道长大的一个小表哥。也没人瞧出打小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小表哥有断袖之癖啊!为了掩人耳目,小表哥便日日夜夜拉着人姑娘当幌子,表面和大伙说已经和人姑娘私定终身了,其实暗地里是整天和他那个小白脸厮混在一起。可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小表哥的事最后还是东窗事发了,谁知道小表哥和那个小白脸情比金坚,最后竟双双殉情了。他们家为了掩盖这件丑事,就对外宣扬说小表哥死于意外,克夫之名再次落在了人无辜的小姑娘身上。到了这个时候,李婉华已经十八了,因着这两件事的拖累,来她家提亲的人几乎都没有。好容易终于在十八岁那年的年末,她家隔壁新搬来的书生和她对上了眼,这正你侬我侬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下了,哪晓得书生出门郊游了一趟,再回来就变成了抱着的骨灰坛了。后来才听闻说是书生在游船的时候,诗兴大发,站在船头吟诗作对的时候被河风给卷进了水里。一个七尺男儿被阵风刮进了水里,不知道是说他柔弱还是说他倒霉,更倒霉催的是,当时一船的同伴,会水的竟就只有两个。自那以后,关于李婉华克夫的流言越传越盛,李婉华的心也寒了,便不再提嫁人之事了。安夕颜看册子上还写了李婉华的哥哥是陈韫昭手下的一个副将,这个虽然性格粗鲁了些,但对这个妹妹极其疼爱,还标明了李婉华也有些花拳绣腿的功夫。“我是觉得她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人姑娘愿不愿意。”
自己老不修的爹爹是什么德行安夕颜心里清楚,她也不想祸害了其他姑娘。“只要你肯,就没有她不愿意的,我等会就让金妈去给她传话。这事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一来进门就能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这要嫁的是旁人家,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能熬到那一天呢。二则这是替王爷办事,满京城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帮王爷办事却都不够格。李婉华要是同意了这门亲事,真按咱们预料的那样将你爹吃得死死的,她哥哥必定往后会在王爷这里受重用的。”
“话是这样说,但这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思,金妈,你去说的时候,要是李姑娘痛快答应了,你再告诉她,就说这门亲事有王爷和我给她撑腰,往后在安家必定不会让她吃一点苦头的。”
金妈领命下去办事了以后,安夕颜在静心阁陪了孔嬷嬷两个时辰。陪她吃了饭,用了药,上床了,安夕颜这才静静退出了王府。这边她一回琅芜阁,海棠就告诉她说云姨娘那边的院子,今天又送了一大堆的东西过来,她好一番推辞都没能把东西给退回去。“今儿都送什么了?”
“两篓子野生黄鳝,三只水鸭子,还有一筐野山鸡蛋,说都是特地从乡下弄来的。”
“既然没退回去那就吃了,野生黄鳝你送一半去王府给老太太,这个凝气活血的,她老人家用着正合适。你等会让芍药写张月子里的滋补药方去卫家医馆抓药,抓好了让她来找我。”
“小姐,这云姨娘到底唱的是什么把戏啊!明知道咱们现在都不愿搭理她,不愿意要她的东西了,还这么一个劲的往咱们这里送东西来。”
银屏端着茶点在安夕颜的旁边坐下,一脸不解。“她是急了,也是慌了。”
安夕颜从她手里接过茶杯。这里头的是上等的云雾,呷一口,口齿生香。“急了?慌了?什么意思?”
银屏这下更不懂了。“昨天他们送螃蟹来的时候,已经很明显察觉到我态度的不一样,但她不敢也不能确定我是因为什么对她改变了态度,所以就一再送东西来试探和示好。我对她不理不睬,冷冷冰冰,她自然会急和慌。”
说起这个,安夕颜想起了上次云姨娘追着自己询问自己亲事的情形,幸亏那日自己因为心情不好,也没和她多说几句。“小姐,这个顾品学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还把手伸到这里来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原先银屏还没那么讨厌顾品学,现在却是一提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