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面色一变,笑意全无,她叹息,眼神忽的黯淡:“你和愿愿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们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晚晚,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是什么吗?”
许唯一看着面前的这杯咖啡,拿着勺子不停的搅拌着,悠悠的问出了口。苏晚晚眼神微闪,没有回答。“人心,是人心。”
许唯一嘴角一勾,脸上的表情渐渐冷却:“一个怎么都捂不热的人,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她吗?”
她侧着身子,单手撑着太阳穴,没有一点点退让的就这么盯着苏晚晚。苏晚晚被她看的有些慌了,她低垂下眼,默默的攥紧了勺子把。“不过,至于宁愿,我不会让她在拘留所待那么久。”
许唯一冷笑一声:“因为,我不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真的吗?”
苏晚晚眼前一亮,欣慰的看着许唯一:“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一个。”
最善良?许唯一搅拌的动作一顿。好一个最善良。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挡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犀利。重生一次,她早已经把善良抛之脑后。这两个字,和她再无瓜葛。放宁愿出来,只为了给她更大的精神刺激。仅此而已。……当天晚上,苏晚晚和陆晨风就去了拘留所,把宁愿接了出来。短短五天,宁愿的心性就这么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眼神,到说话的语气,愈发的沉稳。“怎么五天不见,你就消瘦成了这样?”
苏晚晚心疼的看着宁愿,将她抱在了怀中:“对不起愿愿,是我来晚了。”
陆晨风看着这一幕,也心情压抑,轻轻的拍了拍苏晚晚的后背,做为安抚。宁愿双眼无神,闭上眼睛,享受这久违的温暖。“走,我送你回家。”
苏晚晚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晚晚。”
宁愿拉住了苏晚晚:“我不想回去。”
她神色淡淡,看起来疲惫的很。“那你先去我家,怎么样?”
宁愿点头。陆晨风开车,把她们二人送回家后,才离开了。苏家,住在一栋快要拆迁的小楼里,来往的邻居几乎是通着的,熙熙攘攘的,喧嚣无比。“晚晚回来了。”
街坊邻居热情的打着招呼,苏晚晚也都甜甜的回应着,一边还给宁愿介绍自己住的地方。“我家比较简陋,你可别嫌弃,这里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不会嫌弃。”
宁愿会心一笑。苏晚晚的家住在地下一层,直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宁愿平静如波的心境,才有了不小的波澜。她站在门口,看着这几十平米的小房子,一些家具,都是陈旧有破损的,进了门都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吵闹声,没有一点隔音。她蹙眉,看着一进门就收拾客厅的苏晚晚。这和她看到的光鲜亮丽的校花,完全就是两个风格。苏晚晚一边收拾着,一边还不好意思的笑笑:“爸妈等会儿才回来,你看我这家里也没收拾,你先找个地方坐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宁愿坐在沙发上,四下看着,没过一会儿,苏晚晚就端着热水从里屋出来了。她坐在宁愿对面,耸了耸肩:“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努力了吧。”
“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家里的情况。”
宁愿有些哽咽。“没什么好说的。”
苏晚晚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家里这个情形,我只敢和你说,就连每次晨风送我回来,我都只让他送我到南城。”
“他送你回家了?”
宁愿捕捉到了关键词,刻意转移了话题。果然,说到了这个,苏晚晚忽然娇羞一笑,点了点头:“已经连续三天了。”
“三天了。”
宁愿惊讶。“虽然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唯一。”
苏晚晚的情绪忽然又沉了下去,她看着自己的脚,神色忧伤。宁愿一听到这个名字,蓦地神色一沉:“许唯一算是个什么东西。”
“愿愿,你这次出来,就好好的,把处分消了吧。你和唯一之间的那些恩怨,也就算了吧。”
“算了?”
宁愿拔高了音量,忽的站起身:“怎么可能算了!你以为这仅仅只是处分的问题吗?我宁愿的名声也因她彻底毁了!我一个在拘留所待过的人,谁还愿意和我做朋友?”
她眼角红着,紧攥着拳:“她许唯一臭名昭著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我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她,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就不信,她次次运气都这么好!”
后悔?根本不可能。宁愿咬着牙关,双眸眯着,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狠厉。苏晚晚端着热水喝了一口,眼神一凛,嘴角上扬。“晚晚,你家里的情况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对我有恩,你想要的,我一定帮你。”
“愿愿,谢谢你。”
苏晚晚抿唇一笑。宁愿则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唯一就成了她最大的死对头。这个仇,必须报!……许家。“阿嚏!”
许唯一揉了揉鼻尖,将手中的金融教科书放在一边。不让唱情歌,那唱什么?她翻转到一边,闭目思索。“真是个佛爷,挑剔得很。”
“唯一。”
许母端着果盘敲了敲门。“母亲。”
许唯一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满盘子的葡萄,咽了咽口水。“怎么样,你父亲给你布置的课题,有答案了吗?”
许母试探性的问道。许唯一如实的摇了摇头。“我看你啊,还是好好的在学校学习吧,家里的事情,趁早别掺和。”
许母无奈的说。许唯一看了她一眼,没继续这个话题。“对了,上次听你们孔老师说,你放弃了和晨风演讲的机会?”
许母又开始八卦,看许唯一不回应,一把把果盘抽了过来:“问你话呢。”
许唯一没好气的看着自家母亲,双腿一蜷缩,双臂环住了小腿:“早就说过了,我对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这么渣?”
许母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