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了万菲身上由内而发散发出来的冷意。如寒风般的刺骨。“时文林,好久不见。”
万菲咬着牙说。“万小姐这在我叔家大门口大喊大叫的,是打算做什么,让街坊邻居看笑话?”
时文林笑得坦然:“也不知道我是又犯了什么事儿,惹得你不快了。”
“你们时家什么意思啊。”
万菲死死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么逼人有意思吗,时墨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骨肉啊。”
时文林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从小不管他也就算了,对我姐不好也就算了,可时墨做错什么了,他凭什么受着你们的气,凭什么花一样的年纪就让他在怨气和仇恨中长大?!”
万菲说着说着,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她紧紧的咬着牙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宛如钻心般的疼:“他做错什么了,让你们如此对待他!”
“我让时墨进公司当总经理,当总裁,甚至想把整个诺大的时家都交到他的手上,你说我怎么了?”
时文林将手中的报纸扔在了管家的怀中,认真的看着万菲:“以前的事情我有愧疚,我已经尽力的在弥补了,你还想要什么!?”
“你以为对孩子的创伤,是钱可以弥补的吗?你给他再大的家产,他童年的空缺又有谁来填补?小时候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个不可以,这个不对,你应该怎么样,现在你们知道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了?”
“……如果你还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那我也没法说什么。”
“你当然没法说什么,那就来说说现在的事情吧。”
万菲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时墨能够创办自己的公司,没有花你们时家的一分钱,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去挫他的自信心,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集团,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时文林眉梢蹙得更深了,他看了一眼李叔:“怎么回事。”
李叔颔首,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是夫人。”
“芳华?”
时文林拔高了音量:“她又做什么了?”
李叔看了万菲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时文林顿时会意。“时文林我告诉你,时墨他已经很苦了,他没有母亲,也体会不到父爱,许唯一,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亮,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灯芯掐灭了,不然,他就真的再也燃不起来了。”
万菲丢下一句话,再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回到车上,她默默的戴上了墨镜和帽子,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空间里。温晗边开车,边注意她的情绪波动。“我感觉,时文林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他弱弱的说了一句。“就算不知道,但也是因他而起。”
万菲闷声道,她低垂着头,缓缓说:“当时我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子,把时墨照顾这么大,可不是让他们欺负的。”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不需要,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
万菲头靠着玻璃,心情郁结得很。要不是真的心疼那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子,她真的不愿意再多看那个家一眼。路芳华回到家里才知道今天白天闹了这么大一出。“老爷子,什么心情。”
她低声询问着保姆。“情绪不太好,已经把自己关书房一整天了。”
“我知道了。”
她沉沉的呼了口气,脑子里想了不少东西,直到有了底气,这才上了楼。书房里,时文林手中拿着的,是当初一家三口的照片。白色的相框微微有些发旧,但一点都不影响这三人的颜值。孩子笑得开心,女人看起来温婉,男人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看什么呢?”
忽然闯入的声音让他手里的照片都跟着颤了颤。他将那照片放回到了抽屉里:“坐下。”
语气威严,想来还在气头上。路芳华挑眉,乖乖的坐下了。“说说吧,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时文林抬头,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不漏的,给我交代清楚了。”
路芳华不耐烦的拨了拨发丝:“我能做什么呀,况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都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是吗,所以你就去对付时墨了?”
时文林冷嗤一声:“他是我的孩子,你还没有资格动他。”
他的这句话,成功的把路芳华惹怒了。她眯着眸,凛声道:“你的孩子?呵,听听这叫什么话,我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这几天为他跑东跑西的看学校,结果换来了你这么一句话?!”
她忽的站起身:“时文林,你有没有良心!”
“路芳华,注意你的身份。”
时文林神色渐渐的沉了下去,低沉的说。路芳华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脸上更是写满了委屈:“我就是觉得,这里风气不对,想要给他换一个好的环境,可是你我说话,他根本就不听,难道不听就真的不管了?这不是没办法了,所以只能这样了!”
时文林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你就只是威胁了他的公司?”
闻言,路芳华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自然,她干干的咽了口口水:“要不然呢。”
“你知不知道,时墨的性子刚强,你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服输,越想要做出一番业绩来给你看,你这样,丝毫没有用处。”
时文林叹息:“以后啊,你还是少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