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到未来。”

两人同时说出话，不觉惊讶。“你真的是梦瑶？”

“我是梦瑶，自小在极梦宫长大，梦武是我的父亲，我已经活了三千岁，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那位……灵仙。”

同样的脸，同样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许凡忍不住再三确定:“你不是被人植入虚假记忆了吧？”

梦瑶翻起一个大白眼。许凡眼中亮起光，那是火眼金睛，他的眼，看遍梦瑶的角角落落，此刻确定这两人真的不是同一个。梦瑶知道这是可看破虚无的瞳术，许凡的眼，肆无忌惮的无视她的衣着，看遍每一寸肌肤，甚至血与骨，让她很恼怒。但她又不好发火，实在是太憋屈了。“你看够了么。”

“呃，确实，你不是她。”

“哪里不一样？”

“她比你更大一些，我说的是你们的骨架，嗯，骨架。”

“谁信。”

梦瑶真的被惹恼了，许凡居然这么没有正行，她起身，在床边走动。许凡也不好意思开口，真的有些尴尬。因为两人太像，他真的是凭大小区别出两人不是同一个。“你放心，你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现在，我父亲以及世间，认为你曾是仙境修士，后修为大损。”

“世间也知道，你是九转大道许凡。”

“是我父亲无法给你渡灵气，与几个宗门半仙一同参悟出来的。”

她走动着，想到什么，便停下脚看着许凡说一句，话落便继续走下去。一直未停下，因为依她的性子，一定会打的许凡很惨很惨，但她做不出来，她生怕稍微给许凡多说一句话，便影响到未来，实在是太憋屈了。“我‘死’了半年。”

许凡一直在恢复，半年内他的意识在沉睡，但许凡在这个时代变的不凡，能感受到昏睡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他知道，是萧顺把他在青木神殿背回来的。因为梦武和梦瑶都受了远比萧顺更重的伤。他知道，半年内有很多人看望自己，给自己渡气，但因为在这个时代，他的许凡都变到了极致，已经金刚不坏，别人无法渡气。“你的唇很不错。”

“你说什么？”

“很软。”

“你给我死。”

梦瑶忍不住了，冲到许凡身边要打他，但抬起的手定格在半空中，没有落下去。她本认为，许凡是一个隐世的老前辈。直到她回来宗门后，回忆所看到的未来，一些模糊的东西慢慢变的清晰了，知道许凡不属于这个时代。他来自未来，一个灵气复苏的时代。这代表，这片天地终会覆灭，无法阻止大恶的入侵，这一点梦瑶早知道，并且，在她的预知中，一切都死去，世间处于一片混沌中，不再有任何生命，化作了虚。偏偏，许凡的出现，让她知道会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许凡来自未来。她很怕，怕哪一句话得罪许凡，那个未来便引起大不同，甚至崩坏。梦瑶本要打他，但又犹豫了，手停在半空。她咬着牙，眼睛红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一幕，恨不得撞墙，脑袋磕出血泡来。梦圣女要哭，一出生便坦然生与死，心境平如水，此刻要一副大哭的冲动。这不是天都疯了是什么。“不仅软，也很香。”

许凡又品了品唇，上面还残留着梦瑶的味道。“我，我打死……你。”

梦瑶呜咽，挥手还是没有打，只是伸手擦了把眼里滴出来的泪。她真的从未有这种感觉。世间多少人爱慕她，师弟又多么喜欢她？对于许凡，比之萧顺照顾有加，放下尊贵口服汁液，对方却戏弄她。打也不能打，怕影响到未来，太憋屈了。许凡笑了，某种方面来说，这梦圣女有些可爱。他故意玩笑，是不想让梦瑶尴尬，想不到把她气哭了。他明白，梦瑶心里恨不得撕碎自己，但强忍着的原因是什么。许凡笑道:“圣女不用忍着。”

她怎能不忍？梦瑶背向许凡，冷静自己的心绪，她活了三千年，但因为预知不少未来，看到很多以后才发生的事儿，她的阅历远不止三千年。很快，她便稳定下来。许凡玩笑又如何，大不了，左耳进右耳出，不将他的话放在心。许凡又道:“既然知道我的秘密，知道我来自未来，既然我出现在这里，代表那未来依旧在，不会因为这个时间的干预而改变。”

他又道:“未来，是已定的事实，不会因为我的变故而消失。”

“不。”

梦瑶并不赞成这一点，“我看过很多未来，亦因我的出手改变许多。比如这青木神殿与南岛一战。我两年便看到了结局，等真的到来，与我看到的并不一样，有太多的因素出现。这不是未来已改变，又是什么？”

她一直深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因为她的参与，等到的未来的确与她预知的不同。“未来可以改变。”

许凡又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梦瑶转身看向他，一会儿说未来不会改变，又说会改变。她真的认为许凡即便苏醒，他的脑袋也坏掉了，还是说他本就是一个疯子。“因为你看到的未来，还没有到来，你自然可以去改变。但有一种未来是不会改变的，便是已经存在的未来。”

许凡缓缓说道，在时光长河中他参悟时光的符文，领悟到这种时间的一丝真谛。而且，在过去对照现世来看，许凡更是确定了这一点。听着许凡的话，梦瑶微微细想，她有些明白了。她看到的未来，是她还没有经历过的，不存在于现在中，她自然可以于当下插手，改变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但许凡，包括他的未来，是已经存在的，与梦瑶所看到的完全是两个未来。哪怕梦瑶改变，也只是能改变属于她自己的未来，对于许凡所在的未来，她却无法改变。“我看到的，还未到达的未来可以改变。已经存在的未来，因为事实存在，便无法改变。”

梦瑶喃喃，她有了一些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