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的话伴着悲痛的哭腔，笑得即无力又苍白，不过陆穹川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松动。他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呆在这里，但是绝对不是沈老爷子希望的那样离开。陆穹川深深地看了沈清知一眼，然后转身对沈老爷子微微鞠了一躬，表明态度道：“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清知。”

“……”沈老爷子气的半死，可当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儿媳妇和孙女的面，几次张大了嘴，却说不出绝情的话来。最终只能挥了挥手作罢。陆穹川见他没说什么更绝情的话，便坦然的走了。白玮臣那边刚才又催了一次，他得火速赶过去。陆穹川离开之后，沈老爷子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沉着脸弯曲着食指和中指的骨节，在茶几面儿上敲了敲：“好了，你们两个戏精，人都走了，戏要给谁看？”

病房里此起彼伏的哭声猛的停了下来。……看吧，真能演。沈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头发更白了。秦曼惊诧足不出户额的老爷子竟然也知道‘戏精’这个词，却又怂的不敢问，只好出声说：“爸，小陆还是不错的，品性家世各方面条件都是个结婚的好人选，正好清知也喜欢，您为什么……”“除非他退役。”

沈老爷子寒着脸打断了秦曼的话。“您说什么？”

秦曼恍然觉得自己听错了，惊讶的追问道。坐在一旁的沈清知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爷爷，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我说，除非他退役，否则我还是不能同意。”

沈老爷子转过头去打量了自家孙女儿一眼，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这……这太过分了点吧？”

秦曼瞠目结舌，无措的看了女儿一眼，正好撞上了女儿痛苦的眸色。陆穹川在军部摸爬滚打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坐上了少将的位子，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他退下来呢？这太残忍了！更何况，还是为了这虚无缥缈，没什么卵用的儿女情长。沈清知一点也不想做他的绊脚石，倘若陆穹川真的因为这件事情退役了，她会恨自己一辈子的。“他退役了，清知才会安全，没有那些尔虞我诈的纷争，他们两个会过得更加幸福。”

沈老爷子执拗的说，完全站在为清知好的立场上。“可是这对于陆穹川来说太不公平了，他是个有骨气的人，家里又世代都是军人，您怎么能说出让他退役的话呢？”

秦曼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嫁入沈家这么多年了，老爷子一向宽厚温和，即便她犯错误的时候，也从来不曾对她有过任何一丝苛责，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偏偏针对陆穹川这一件事呢？妈妈和爷爷吵来吵去，可沈清知却只能坐在一边干着急，她努力了很多次，每一次话都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恨现在的自己。“好了，别说了，我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的。”

沈老爷子我行我素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