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砍真人的脑袋,所以才一时下不去手,耽误了时间。至于我师父,他更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陈天赐流着泪说:“我师父现在被人给杀了,我要办他的后事,所以,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吧!”
那监斩官一愣,挥了挥手,道:“你们几个去屋里看看,看杨如海是不是真的死了。”
早有几个官兵冲到屋里,看见了杨如海的尸体,都是一愣,忙出来报告:“老大,杨如海真的已经死了。”
监斩官道:“确定是死了?不是假装的?”
“确定是真死了,因为他的脑袋都被人给砍下来了。”
监斩官道:“脑袋砍下来也未必是真的死,你们忘了二十多年前,有个犯人,被砍了脑袋,却还活着,那是用了障眼法一类的妖术,得泼屎尿狗血来破解。你们去把杨如海的尸首都拖出来,泼上屎尿狗血试试。”
陈天赐听得大怒,喝道:“谁敢?!我师父为公家当差了几十年,身遭惨死,你们居然还想这样对待他,良心被狗吃了?!”
那监斩官一怔,看看陈天赐,又看了看陈天赐身上的断刀,猛然醒悟,喝了一声:“好哇!我明白了,原来是你!”
陈天赐愣道:“什么原来是你?”
监斩官道:“杨如海当差了几十年,我了解的很,他肯定不是反贼!一定是你陈天赐跟反贼勾结的事情被你师父给发现了,于是你杀人灭口!真是狼子野心,连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师父都敢杀,你禽兽不如!”
陈天赐纵然是再好的脾气,悲恸头上,听了这话,也觉愤怒,当即骂道:“你放屁!”
那监斩官喝道:“把他给我抓起来!胆敢反抗的话,格杀勿论!”
“是!”
众官兵齐喝一声,就要上前动手,陈天赐见情势已经由不得自己,如果自己不反抗,必定被抓,抓了就是砍头的罪过,自己白白死了不说,师父的仇也不用报了,所以不能束手就擒!于是,陈天赐持了断刀在手里,在空中虚砍了两刀,喝道:“你们别逼我啊!否则,我下手可不留情!”
“杀了他!”
众官兵哪里把陈天赐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放在心上?哄叫着就冲了上来。陈天赐刚死了至亲的师父,又被人如此冤枉,还要生死不论的擒拿,眼瞧着官兵们杀气腾腾冲上来,要致自己于死地,刹那间,不由得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激起了一股邪气,恶吼了一声:“啊!”
当即闭了眼睛,挥刀就砍!陈天赐的本事得自杨如海的倾囊相授。杨如海的祖上本来是一位极负盛名的刀客,祖传“杨家断魂刀”,刀法凌厉,极为不俗。可惜,子孙们的资质一代不如一代,等传到了杨如海祖上的时候,本事已经比远祖差了百倍,竟然只能投奔公门,做了捕快。等到了杨如海父亲的时候,又降一级,做了刽子手,由是传到杨如海,再传到陈天赐。虽然资质不够,玄气不强,但是刀法招式还是一脉相承下来的,对付凡夫俗子完全不在话下。陈天赐生性聪明,不到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把杨家断魂刀的所有招式给学的滚瓜烂熟了,等到二十岁的时候,单凭刀法招式的精熟程度,连杨如海都及不上他。如今,陈天赐发起疯来,闭了眼睛,把那口断刀耍的水泼不进,如风卷残云一般,只听得“咔”、“咔”、“咔”、“咔”、“啊”、“啊”几声乱响惨叫,陈天赐再睁开眼睛来看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四名官兵中,有两名已经没了脑袋,另外两个,一个断了左臂,一个断了右臂,血流如注,只惨叫了一声,就都晕死了过去。陈天赐稍稍一愣,自己终究还是杀了人,砍了人头了,瞧着别的官兵畏畏缩缩的惊慌恐惧,又看了看自己满身溅的都是血,陈天赐一时间倒被激起了血性,也不恶心了,也不害怕了,瞪大了眼睛,提刀往前走,边走边说:“都给我滚,别惹我!谁敢惹我,我就杀谁!”
那监斩官也是吃了一惊,刑场上这个人迟迟不敢落刀,说是不敢杀人,现如今却杀人不眨眼!监斩官不由得更加坚定的认为陈天赐就是反贼燎原的同伙!他当即喝道:“咱们的人多,他只有一个,所以不用怕他!大家伙一起上,累也累死他!后退的,一概处死!活捉陈天赐的,赏钱五千!官升一级!杀了陈天赐的,赏钱三千!也官升一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来的官兵又确实人多,听见监斩官这么说,哪个不心动?都“嗷嗷”叫着,争先恐后地朝陈天赐围拢而去。陈天赐见状,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着官兵,一伙人在院子里厮杀起来。陈天赐虽然凝聚不了玄气,但是胜在年富力强,刀法威猛,招招都冲着毙敌性命去,片刻间,就又伤了几人,但是,陈天赐终究是第一次与人真刀实枪的生死相搏,临敌经验不足,而且官兵又确实太多,前仆后继,潮水似的,都起了性子,惦记着前途和钱,也顾不上生死了,时间一长,陈天赐便后继乏力,再也遮挡不住官兵的攻势,忽然有人一枪搠来,陈天赐躲得不及时,小腿被刺了一下,往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被人趁这机会在肩头上砍了一刀,虽然说伤的都不怎么重,但行动已经不怎么灵便,而且官兵那边,瞧见陈天赐受伤,也都精神大振,呼喊道:“大家伙快上啊!这小子见血了!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