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十里之内，仍然没有敌人。倒是河水两岸的凡人渐渐多了起来，那些普通人，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踏水而行，无不骇然，纷纷把陈天赐当成了河神，个个跪拜。等走到第三个十里的时候，一个热闹的镇子出现了。陈天赐想了想，便上了岸，收了分水器。陈天赐是凡人出身，对凡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更何况此时所有的修玄者都将他视为仇人，凡人便显得更加可贵。难得有个热闹的地方，既有人烟，又没有仇敌，那为什么不走走呢？陈天赐走在镇子上，闲逛起来。街头，各色的小摊小贩都在争相吆喝着买卖，吸引着过往的人群，个个劲头十足，精神振奋，陈天赐看在眼中，心头忽然有所触动：“修玄者与凡人，到底哪个更快乐些？凡人固然孱弱，固然有生老病死，可是知道生命有限，反而更珍惜平常，而修玄者固然强大，固然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可是摆在前面的，却又有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这条路不得不走，走上去了，又随时会经历腥风血雨，少有亲情，少有友情，少有爱情，多得是背叛，多得是欺骗。”

陈天赐不由得叹息了一下。忽然，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这位白衣小哥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