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这般失态，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当他看着她痛苦的呻｜吟，看着她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的眉头，看着迟迟不到的医生，他的心就跟着沉入谷底。他想，如果不是厉沉，就不会有个麻烦赵晓雅，更不会有她两世的痛苦。以前他只是觉得，为什么自己会晚一步，晚一步来到她的世界。而现在，向沪生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压根都不配。他根本不配做她的丈夫，不配得到她的爱，更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为什么偏偏是他？向沪生替李娇娇感到不值。他上前，又是一拳打了在厉沉脸颊上。厉沉没说话，也没有还手，只是任由他一拳一拳挥在自己的脸上。就好似随着他这一拳一拳的落下，他就能感受到她的疼痛。但她现在，肯定比这疼。“现在这样子，就是你害的！”

向沪生又一次举起拳头，但却被人拦下了。“这位同志，这里是医院，请不要打架斗殴。”

几个护士路过，语气严肃道。李斯年和林锦香也拉开两人，劝道：“好了，你们冷静点。”

“向同志，刚才汪医生说了，多亏厉同志帮的忙，我知道你是替娇娇鸣不平，但算了！娇娇嘱咐过，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力来看孩子出生，还说，如果她有什么事，就把孩子给他…….”林锦香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捂着脸小声抽泣。李斯年搂了搂妻子的肩，但他的双眸也早已通红。厉沉沉默了几秒，张了张嘴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汪医生给我保证过，娇娇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锦香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哭泣。李斯年扶着林锦香在手术门口的长椅坐下，厉沉和向沪生沉默站在一旁。时间好似被放慢了下来，钟表上的秒针都现在格外缓慢。厉沉看着时钟——滴答，滴答，每一声都踩下心头上。“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

向沪生看着他，小声开口道。厉沉睫毛颤了颤，然后眸光平平地看了向沪生一眼，语气也平淡：“因为我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你现在不是。”

向沪生提醒道。厉沉：“可事实是，我们没离婚，还是她的丈夫。”

“你才是没资格出现在这的。”

说完便转过头，认真地盯着手术室门。他这么说，或多或少是有气向沪生的成分。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个男人都是让他感到危险的存在。但更多的，是他不愿承认，这个女人不再跟自己有关系。向沪生神情有片刻失色，但他向来能很好掩盖自己的情绪，所以很快地恢复如常，淡淡道：“我想，娇娇出来不想见到你。因为你知道的，女人的月子很重要。”

果然，厉沉的神情有些松散，眸子也一柔。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看到她平安出来，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