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准备上门调查。根据填报的信息显示,这一家人在世的只有两位年迈的老人,以及十二岁的孙子。事情已过去六年,当时那个小男孩也已长成了大人。厉沉按着大概的地址,来到这家人住的村子里,最后一连问几户人家才找到这家人的地址。相比四周的瓦房,这一家人还住在黄泥老房子里,门口还贴着白色的春联,院子是一些木棍树干支撑一小片地,里面种了些绿油油的白菜,上面还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请问是孟华家吗?”
厉沉停在院中,向里面询问道。“对,是孟华家。”
里面传来苍老低沉的声音,紧接着破旧的门吱吱响了几声,从里面打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厉沉连忙上前将人扶住,将门带了带,解释道:“阿婆你好,我是厉沉,是公安那边的,我来负责调查一些事,这是我的证明。”
“哎。”
老人应了一声,眯着眼似乎有些看不清手中的证明,只是点头道:“那你是组织的人,那就是好人,快找个凳子坐吧。”
“老婆子,是谁啊?”
一旁的卧室传来几声咳嗽。“组织的人,是好人。”
阿婆提高了声音说道,随即看着厉沉慈爱地笑了笑:“这位同志,您来是调查什么事?又解释道:“我们都是本本份份的人,这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更没做过坏事。”
“不是,阿婆误会了,我们来就是打听一些事。”
厉沉也解释道。他沉默了片刻,原本组织的好语言,张口就能问的话好似突然变得凝重。在来之前,他对这家人早已有了些了解,原本幸福的一家五口,因为孙子的这一病,这儿子也在前几年离世,儿媳也不知所终。两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要照顾年龄尚小的孙子,这几年都是靠村里好心的乡亲们你一帮,我一帮走过来的。但当他真正的看到八十多岁的阿婆满头的白发,看着屋里墙角的裂痕,看着还在一滴一滴滴水的屋顶,心里还是不由一缩。这屋子里除了四个小板凳,一个小小的桌子和一根绳子拉扯在两个墙角,上面挂了几件衣裳,再无其他。在听着村里的感叹,这家人在前几年可是村里条件不错的,曾经闹饥荒的时候帮过村里不少人,但前些年因为孙子生病,这家里是把能卖的都卖了,还外加欠了一屁股债。这孩子的父亲是个本分的人,这每年年底都会挨家挨户的还账,前几年为了多挣钱,说是跟着队里的人去下矿了,但没想到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因为不是煤矿的正式工,又听煤矿解释说他只是为了先进去逛一逛,所以关于赔偿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日子便渐渐地落败下来,最后儿媳也因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偷偷跑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这一些,都是赵正恪一个小小的举动,因为他的贪让别人家破人亡。厉沉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赵正恪就地正法!“阿婆,我这次来是来问当年你孙子在医院问诊的事情,我们怀疑有一些问题。”
厉沉开口说道。他不不忍心跟老人说明真相,怕老人家受不了。但领他没想到的,老人点点头,有些激动地说:“同志,是不是我孙子没有病,是他们搞错了?”
厉沉没有说话。老人激动地点头,这些哽咽地朝着屋子里说:“老头子,我就知道,就知道搞错了,就知道会有人为我们做主,组织不会平白让咱们蒙冤。”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说着:“好好,终于等到了。”
厉沉有些一怔,说:“阿婆,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