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起来,孟云初就吩咐了红菱去东苑的库房寻一些布料来,如果宋衡的三个月承诺到了,自己怎么也不能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不一会,红菱就捧着一堆鲜艳的成匹布料回来了,之前孟老夫人每次有好的布料进府,都会给孟云初留下一些,虽然孟云初一向不怎么好装扮自己,可是老太太却不想亏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女。没想到,这一直积攒着的这些名贵的布料,现在真的要用上了。孟云初心里一阵阵的甜蜜。这针织女红之类的,本来是女儿家的基本功,可是孟云初担心自己许久不动这针线,手法生疏了,专门还让红菱去请府里针线最好的秦妈妈过来,指点自己一下。红菱出去不一会,急忙忙的就跑了回来。孟云初一边低头挑拣着布料,一边笑着说,“你这丫头,比我还心急,莫不是秦妈妈正好闲着,被你拖来了么?”
哪成想红菱却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小姐,不好了,我听说易王逃回燕国了。”
孟云初手中的活停下来,还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小姐,我刚才去昭贤院,正好遇到秦妈妈从外面回来,说是朝中来人,急急的把老爷叫走了,就是因为易王逃走的事。“孟云初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宋衡还说,要跟皇上提一下他们二人的婚事,可是今日就逃走。莫不是毁了这诺言?可是宋衡以往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可是昨天说好的事,今天就突然人走了,这到底会是因为什么呢。想了一下,孟云初对红菱说,“你再去打听一下,除了这个事情,是否今日朝中还有别的消息出来,要快。”
红菱看孟云初这么着急,也知道事情对于小姐肯定很是重要,赶紧出去打听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而且,孟云初心里也始终不认为他会是这样的人。如坐针毡的等了一会,红菱带来了第二个消息。今日朝中还有关于燕国的另一个事情传来,燕国老皇帝年迈病危,皇子内斗,燕国现在也是一片混乱。那么这样就说的通了,孟云初知道,这些年燕国势力不断扩大,东征西讨的过程中,把周边几个小国,齐楚韩赵四国的土地兼并了不少,实力确实不弱,这也是漠国总是想压制一下,防止到时候燕国尾大不掉的一个原因。宋衡之所以被送到漠国来做质子,也就是因为自己在皇宫内并不受宠,就算留在燕国,也未必和将来的储君之位有什么关联,但是之前留在漠国都好好的,选在这个时候回去,难道是为了这皇位之争?就算宋衡回去,皇位与他,也是思之无益,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位得势的皇子和宋衡关系还不错,他回去也就是为了助某个哥哥一臂之力,得到皇位后,自己在燕国以后的地位也得以稳固。毕竟在漠国,他始终是个外人,只有回到燕国,且争得一些权益,才有以后生存的资本。想到这里,孟云初心里略略心安,如果宋衡回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那么她也不该为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而焦虑,毕竟这些事,总要一步步慢慢安排。孟云初问红菱,“今日朝中着急请父亲过去,是为了燕国和漠国的情势吗?”
红菱想了想,说,“奴婢听说,因为易王这一走,皇上大怒,对于燕国也开展了打压之势,现在叫老爷进宫,恐怕是为了商量一些军国大事吧。”
孟肃身为漠国的一品将军,常年征战边疆,如果漠国和燕国对战,孟肃定然要出征,想到自己的父亲可能和宋衡兵刃相见,孟云初心里的一根弦又绷了起来。果然,漠国和燕国这样平和的相处还是被打破了,之前无论什么原因,暂时停战,可是两边都在私下里想办法吞并了对方,这样的情势下,能并存的可能几乎为零。可怜了两国的百姓,孟云初想。幼时曾经随父去过军队,知道一些两军交战的惨状,也看到过流离失所的人们,每次交战,无论是哪个国家胜了,败的,都是百姓,毁的,都是平静的生活而已。希望上天见怜,不要让这些事情发生了。特别是宋衡,刚刚将自己的心托付出去,孟云初很担心他会有什么变故。“小姐,小姐!’红菱对着正在发呆的孟云初摆摆手,”小姐,你别多想了,这些军国的大事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些女子需要担心的,你就好好将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一边帮孟云初收拾布料,红菱一边问,“小姐,我看秦妈妈正在和老夫人说话,今日还要叫她过来吗?”
“不必了,你也把这些布料收起来吧,父亲最近肯定会很忙碌,我们能为府里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其他的事,都放到以后再安排吧。红菱点点头,拿了布料出去了。如果最近这些战事就要起来,自己应该去看看哥哥了。孟云初想起,北国和燕国是近邻,如果真的起了战事,不知道北国会不会被波及,而哥哥,又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安排。“迎夏,给我收拾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孟云初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前后脚,红菱刚出门,外面迎夏拿着一个帖子过来。“小姐,太子府给您下了帖子,太子设宴,请您过去呢。”
说着把一个红色烫金的请帖递到了孟云初手里。这一桩事还没下了心头,又来了一桩事。打开帖子,这是让自己马上就去的意思啊。可是自己本来就想去看哥哥。看时间还有一些富余,孟云初嘱咐迎夏,“我们先去一趟城郊,看看上次安排的云凡哥哥,然后再去太子府。”
迎夏领了命下去安排。孟云初让红菱帮自己换了衣装,乘了轿子往郊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