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心里暗暗冷笑,这北国本来就是弹丸小国,自然是想要寻得庇护,今日来找他倒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只是这纳兰彻来了燕国,居然没有先递名帖找宋衡,却先是找了孟云初,让他心里有点不快。之前孟云初跟自己说过,幼时和纳兰彻就相识,那时候纳兰彻就一直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多加庇护。后来又有了孟云漠战场失忆,被纳兰彻碰巧救了,然后任命为贴身护卫。这纳兰彻和孟家的渊源还真是纠缠不清。宋衡面上淡淡的的说道:“本王晓得纳兰兄这次来的意思,只是这件事不只是你我二人之前商议,还要由皇上去定夺。”
纳兰彻明白宋衡有推脱的意思,也跟着说:“王爷说的是,我本意也是如此。如果明日朝上,王爷能为我北国说上一两句,我亦感激不尽。我已经安排人向燕皇递了国书,对于漠国如果出兵,燕国还请加以阻拦的事情做了一个陈述。到时候还请王爷助力一把。”
宋衡点点头,“一定。”
说话的间隙,宋衡偷偷看了一眼孟云初,只见她听着几个人的谈话,眼神却一直看向纳兰彻那边,不知道是看他还是孟云漠。宋衡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众人又说了一会朝中事务,纳兰彻起身要告辞,孟云初赶紧说道:“云彻哥哥和兄长都远道而来,要不就住在王府好了。我们也好久未见,正好可以多说说话。”
没等纳兰彻开口,宋衡轻咳了一声说道:“云初你说的什么话,纳兰兄这次可是为了国事前来,如果别人知道他住在我王府,恐怕又生出什么闲话来。你说是吧,纳兰兄。”
眼神瞟过去,纳兰彻面上僵硬的动了动,转而笑道:“是啊,王爷说的是。我这次来,代表的是北国,如果在这里住,确实多有不便。好在我们住的驿馆离这里也不远,我们会经常过来的。”
说罢,刻意的往前一步,拍了拍孟云初的手,宋衡脸上一阵青白之色。不知道纳兰彻是不是有意,颇有深意的看了孟云初一眼,这才转头向宋衡告辞,离了易王府。等这一行人都走了,宋衡的面色一下子沉下来。方才纳兰彻对孟云初说的做的,都看在眼里。莫不是情分到了一定地步,说话行事怎能如此轻佻。何况孟云初现在已经不是当初未嫁的闺阁女儿,已经是堂堂易王侧妃,怎能和别人再如此眉目传情!孟云初看到宋衡面上的异样,让红菱和迎夏退下,自己近前一步问道:”王爷似有异色,是有什么事务难处理还是?今日我兄长他们前来,所说的事情如果王爷有什么为难,可以告诉妾身,我来跟他们说。““为难?哼哼。”
宋衡斜睨了孟云初一眼,“为难倒是不至于,只是要不要说这话,怎么说,也要看看本王的心思。本王可不是任人说教的人。”
这话说的孟云初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宋衡神色不悦,加上刚才纳兰彻跟自己说话有些过于亲密,孟云初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妥,看着宋衡不高兴,心里略略有些心虚。孟云初刚想开口让丫头们伺候宋衡去毓秀阁更衣安歇,却听到宋衡开口说道:“想来王妃回了娘家日子也不少了,看来应该找个时间把她劫回来才是。这府中还是需要有个正妃来糙持。”
这话好似是喃喃自语,更像是说给孟云初听的。孟云初心里也一阵的恼火,纳兰彻来看自己,许久不见的亲友故交,宋衡怎的就如此大的敌意要针对自己?何况人家都说明也是找王爷议事的,却偏偏把这腔子火气都发到自己女人身上。孟云初唤了迎夏进来,冷冷的说道:“你去通传一下,就说我今日不舒服,要沐浴后早些睡了。”
迎夏有点没搞懂,看了一眼孟云初,又看了一眼宋衡。犹豫者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去执行。宋衡面上愠怒,冷斥道:”你家夫人说了话,你没听懂么!去准备沐浴,本王也乏了,就不去打扰侧妃歇息了。宋福!“说话间,宋福赶紧躬身进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把书房打扫下,我今夜要赶着批公文,顺便安排个通风丫头过去伺候着。”
宋福在王府里时日这么久,自是看的懂眼色的。看到当下自家王爷和侧妃的脸色都不好看,知道不该多嘴。自己应声去安排,也顺带拽了正有点犹豫的迎夏出来。到了门口迎夏急急问道:“管家,你拉我出来干嘛啊,我家小家好像不高兴呢,也许我劝劝就好了。“宋福叹了口气,“你这个傻丫头,这种事是劝不得的。本来可能过几日就没事了,可是外人一劝,也许当下就闹翻了脸。还不如让两个人各自安静一会,也许明天就好啦。”
迎夏抓抓头:“会吗?”
宋福老神在在的站定点点头,“当然,这点都不明白,向来夫妻小两口都是床头吵床位和。”
迎夏好似明白了似的,哦了一声。转头去安排沐浴的事情去了。孟云初在花厅看着宋衡也不走,也不理自己,心里想起来委屈。这褚莹莹才走了几日啊,就因为这点小事摆脸色给自己看,莫不是真放不下那个女人。想到褚莹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孟云初心中更是一阵的心痛难抑,宋衡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外面迎夏返回来回禀,都已经备好沐浴的物什,问侧妃什么时候过去。孟云初看看跟前这个男人,心中一气,本来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转头出了花厅。这一日本来是亲友故交的到访让孟云初心里很是宽慰,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总归是心里冷寂了一些,看到纳兰彻和孟云漠才觉得心里微微舒展,可是本来这心里的愉悦也让宋衡这一阵子的冷脸闹得不欢而散。到睡下的时候,孟云初心里还有些胸口闷闷的不舒服,本来就没有因为褚莹莹和一些琐事和宋衡计较。自己只是兄长来探望,却引出这些是非来,倒是格外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