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初夏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程程和程绍泽在桌子上吃饭。“程程。”

程绍泽手里拿着三明治：“为什么要跟着妈妈睡觉？”

“我喜欢妈妈。”

程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你喜欢妈妈，可是你以后喜欢的事情还有很多，难道你都要吗？”

程程晃着小腿在椅子上：“为什么不能要，爸爸妈妈都会给我。”

程绍泽深吸一口气：“程程，以后爸爸的产业都是给你的，你从小就有别人一辈子达不到的生活高度，但是你也要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你慢慢长大，喜欢什么是不可以直接要的，你要学会克制，这是爸爸交给你的第一课。”

程程拿着早餐愣在桌子上，似懂非懂的看着程绍泽严厉的面孔点点头。在厨房听着的安初夏失了神，之前他也有过为了自己喜欢的警察事业奋斗，那现在，终于也向程老爷子妥协了吗？“就是，你要多听爸爸的话。”

刚起床的秦霜打着哈欠坐到桌子上：“你爸爸小时候可努力了，什么都要挣个第一，你再看看你，每天送你去学那么多东西，晚上睡觉还要跟着妈妈，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我们程家就没有这样窝囊的基因…”秦霜的话说的太过重了，就连程绍泽也皱起了眉头：“妈。”

“我说几句还不行了？”

秦霜发脾气般的扔掉了手里的筷子，看起来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安初夏从厨房走出来拉走了程程。她不想让孩子听到这些不好的话。程程乖乖的跟着安初夏走到了衣帽间，看着程程可爱的小脸蛋，安初夏蹲下来和他的眼睛平视。「奶奶今天起床不太高兴，程程不用在意奶奶说的话，来，妈妈给你换衣服，我们准备变成漂亮宝宝好不好？」说着，程程的睡衣被脱下，安初夏刚想给他换上衣服，程程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就吸引了她的主意。「这是怎么弄的？」安初夏颤抖着手指划过上面的伤疤，痛苦的回忆又像漩涡般在她脑海里翻涌，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青紫的痕迹都是人为掐出来的。“这是周妈跟我做的游戏，周妈说要是我输了她就要在我身上留下一个印记。”

程程歪着头看着安初夏，脸上纯真的表情和身上的伤痕形成对比。又是周妈！上次是奖励，这次是惩罚吗？安初夏匆匆带着程程去了医院，全身上下检查过之后，医生面色凝重的对她说：“您是孩子妈妈是吧？你家孩子除了皮外伤之外，没有别的问题，但是我还是劝您小心一点校园暴力或者是有人故意殴打。”

安初夏点点头，抓着程程的手紧了又松，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她决定回程家让周管家给她个交代。秦霜和程绍泽还在吃着早饭，周管家在一旁帮忙收拾餐桌，安初夏默不作声的拉着程程站在餐桌面前，也不坐下，只是盯着周管家看。“夫人，少爷，你们回来了。”

周管家笑眯眯的端着早点：“牛奶我给少爷热好了，少爷趁热喝才是。”

安初夏一把夺过牛奶反手泼在了她脸上，温热的牛奶没有烫伤但是也打了个措手不及，周管家愤怒的声音响起：“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安初夏解开程程衣服的扣子，不一会程程身体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就暴露在众人面前。原来还想指责安初夏发疯的秦霜看见了瞬间变了脸色：“这是，这是怎么搞的？”

程程走过去拉着秦霜的手：“奶奶不怕，这是程程和周妈玩游戏，程程输了，周妈给程程的惩罚而已。但是刚才妈妈带着我去了医院，医生说什么暴力什么伤呀，是不是不好的事情呀，但是周妈不可能对程程做不好的事情，是不是呀周妈？”

原本被泼了一脸牛奶的周管家现在怒气全无，看着程程身上的伤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绍泽皱着眉头转向了周管家，他拉着程程的手把孩子拉到自己面前，然后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系好。周管家也顾不得脸上还滴答的牛奶，连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小少爷说的什么玩游戏啊？是不是夫人教你这么说的？我知道夫人一向不喜欢我，那也不至于弄伤小少爷让我离开…”眼看这她又要卖惨，这次安初夏直接一个杯子扔到了她脚底下，飞出的碎片四溅，划伤了周管家。程程的声音在一旁悠悠响起：“为什么说是妈妈教我说的，明明就是周妈跟我玩的，周妈不会生气了吧，她说过不让程程告诉别人。”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就连在一旁不出声的秦霜也冷不丁冒出来这一句，周管家知道自己完了，求助般的看向秦霜，她知道念着之前的情意秦霜不会把她怎么样。“绍泽，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姨都在我们程家做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会害程程。”

秦霜想替周管家求情，但安初夏只是静静的看着程绍泽。程绍泽让程程先去找安初夏，随后过去挡住了安初夏要杀人的目光：“你先带着程程换衣服上学，这件事情…”「程程身上都这样了你看不见吗？」安初夏浑身气的发抖：「程绍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儿子难道还没有你和一个管家的情谊重要？」“谁知道这不是你教程程故意来挑拨离间的，安初夏，你心思太恶毒了。”

秦霜还在不依不饶的叫着，刚才还说小孩子不会说谎，这会一下子就改口了。程绍泽有力的大手拍上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里都是坚定：“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我来处理，我知道你是为了程程好，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行不行？”

安初夏冷笑一声，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又是这样敷衍我是吗？好，你们一家人的事情自己断，我一个外人怎么说都没用。」说完，她抱起程程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程绍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