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桌上的电话先响了。“喂？哪位？”

他随手抓起来问道，一边想着下一个该找谁呢？“是老汪吗？我是方明。”

对面传来校长的声音。汪庆之先是一愣，继而就专注起来，话里也充满了笑意：“是校长啊，哈哈，找我有事吗？”

“老汪啊，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方明在电话里也是呵呵一笑。汪庆之当然不会当真，校长可不是这么有闲心跟人聊天的人，突然打电话找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方校长，不知道你想聊什么？”

“张昭你认识吧？”

方明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张昭？”

汪庆之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前段时间儿子汪洋让他帮忙跟声乐系那边的辅导员打个招呼，说是要买下对方创作的一首歌曲版权。这只是一件小事，何况又不是白拿的，于是他就打了声招呼，可几天过去了，那边还没有回消息。现在听校长提到“张昭”这个名字，顿时让他心里升起一些不妙的感觉：“校长，这个张昭有什么问题吗？”

“老汪啊，不是我说你，这次你做得不对。”

方明听他提到张昭的名字语气里带着异样，马上认定了章丽说的话是事实。“不是，校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汪庆之有些被吓到了，最关键的是，他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方明也没跟他客气：“你让人去买张昭的作品，张昭不愿意卖，你就让人威逼利诱的，是不是太着急了点，老汪？”

“什么，我让人威逼利诱？”

汪庆之觉得冤枉死了，他可没让人这么干啊，因为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打个招呼不是随手就能办成的事吗？犯不着威逼利诱，“校长，没错，我确实跟声乐系那边打了招呼，但提出的是正当买下版权的要求，可没威逼利诱啊。”

“校长，你想一下，我为了一个学生的版权，犯得着使用这种小手段吗？”

汪庆之着急之下，又补充了一句。听出他语气里的焦急，方明一想也对：“你真的没让人威逼利诱？”

“我可以保证，绝对没干过！”

汪庆之信誓旦旦地说道。方明这时候想了想，章丽告诉他的录音内容，是录下了辅导员跟张昭的对话，也有可能真的是辅导员自作主张，底下人为了讨好领导，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的。“既然这样，你自己去跟章丽解释清楚来，好好说，是误会的话就解开，同事之间，不要留下什么龃龉。”

方明道，他也不希望手下的人闹得不可开交，那对他也没有好处，反而处理起来很头疼。“章丽？”

汪庆之恍然大悟，“校长，是那个张昭告到章丽那里，章丽再告到你这里的？”

“说起这个，老汪，你知道我们学校参加短片大赛排名最高的人是谁吗？”

方明忽然问道。“听说是汪洋，好像排名是33？”

汪庆之当然知道，虽然排名是低了点，但怎么也是学校里的第一，对他来说，还是很感欣慰的，儿子是学校里的第一！“呵呵，不是汪洋。”

方明的话让汪庆之大吃一惊，“学校里排名最高的不是汪洋，是张昭。”

“张昭？”

汪庆之不敢置信，“张昭不是声乐系的吗？他也参加了短片大赛？”

“对，而且你可以猜一下他的排名。”

方明说到这个，脸上也有了笑意，被章丽怼得不快的心情也变好了，那可是官网排名第一，不是学校排名第一，汪庆之的儿子根本没法比。“这可不好猜。”

汪庆之一听方明高兴的语气，就能猜到排名肯定不错，甚至比儿子汪洋还要高，但他早已经找导演系主任柯自强打听清楚了，整个学校排名最高的就是儿子汪洋啊。“张昭的排名是第一。”

方明干脆直接揭露。“第一啊，那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名次？”

汪庆之以为方明说的是学校里排名第一，总排名就不知道多少了。“老汪啊，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张昭的排名第一，不是学校里第一，而是官网上第一。”

方明又解释了一遍。“什么！官网第一？”

这下，汪庆之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官网第一他知道代表着什么，那是囊括了所有学校的第一，他儿子汪洋也不过是在官网排名33。“对，官网第一。”

方明郑重地又重复了一遍。汪庆之终于知道，为什么方明会打电话来跟他“闲聊”了，因为张昭官网第一的排名！他打招呼让人去买张昭的歌曲版权，本来这事也不算大，但张昭参加短片大赛拿了第一，这是校长最为看重的事情。也就是说，张昭眼下入了校长的法眼，是校长的逆鳞，谁这时敢对张昭动手，那就是触了校长的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老汪，我呢，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个张昭，你不要再去找他了，至于误会，你跟章丽解释清楚就行。”

方明最后做了总结。“是，校长你放心，我会跟章主任解释清楚的。”

汪庆之心里有些恼怒，但这事真的不巧，是他主动撞上来的，谁知道只是打个招呼拿捏一个小小的学生会发生这种事。同时也要告诫一下儿子汪洋，让他暂时别去招惹张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