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瑶瑶睡醒就见阿犼满身血淋淋爪痕,不知道半夜和黑猫打了多少次架。她出去坐在厨房旁边的柴火堆里,从空间里拿出一棵药草揉碎,轻车熟路给阿犼上药。阿犼哭唧唧:“阿犼会不会变秃?变成没毛的狗?呜呜呜,阿犼好惨!”
这时候倒是承认自己的狗了。姜瑶瑶哭笑不得。她刚洗了手,就听外面有人敲门,隔着门缝,见是昨日兄长摊位旁边卖菜的老伯。老伯看到她,便问:“你家大人醒了吗?有人想要写信。”
姜瑶瑶大为震惊,没想到自家兄长初来乍到,只摆了一天的摊,竟也有回头客。“在的,在的。老伯等一等。”
她叠声应答,没有开门,而是去喊阿爹。姜二壮被闺女喊醒,听她说有人找上门要写信,也觉得莫名其妙,将大儿子喊醒干活。要写信的是一个老婆婆,给从军的儿子写家书,姜琼玉认真听她说话,用蝇头小字在纸张上书写,等老婆婆言语下,信也好了。姜琼玉从头到尾将信念一遍,老婆婆心满意足地付了八个铜板,欢天喜地揣着信纸走了。姜瑶瑶和姜二壮这才知道,为何姜琼玉会有回头客。哪怕用的纸不好,墨也加多了水颜色浅淡,写信的成本也有差不多五个铜板。姜琼玉写小字,两张信纸正反面写得满满当当,耗费不少功夫。一封信写完,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这段时间阿娘做饭洗衣服的事情都做完了。这还是兄长写字速度快的缘故,若是慢一些,怕是要写一两个时辰。这么长时间,只赚了三文钱。“我怎么觉得,会亏本?”
姜瑶瑶意识到,兄长昨日上午其实净赚三文钱。下午倒是赚得多,不需要用自己的纸,墨也是书铺的,算是净赚十五文。怪不得兄长昨日收摊那么早。半个下午时间,赚得五个上午的银钱,是她也要早点回家休息。姜琼玉揉着酸疼的手腕摇头:“已经很好了。”
他知道卖菜老翁和寡居老妇人的苦楚,要价便宜,自己能挣一点就行。倒是不指望替人写信发财。“今日还摆摊子吗?”
姜瑶瑶问。她觉得兄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封信别说八文钱,前世她见旁人收钱,那是八十文起步的。世道艰难,读书人少,能读对得起书的人都是家里有钱的,看不上仨核桃俩枣的润笔费。就算有家道中落,拉得下脸给人写信的,那也是要价很高。姜琼玉仍旧摇头:“下午抄书。”
抄书倒是挣得多一些,只是这样的事情不常有,只能偶尔补贴家用。吃过略微有些晚的早饭,姜琼玉便出门,很快拿着笔墨和两本书回来,钻进屋子里忙碌起来。姜瑶瑶继续带着大小花清理院子里的杂草,姜三壮和姜老幺清理水井。姜二壮继续折腾院子里的小半亩地。吃喝是大事。在姜家人眼里,反倒是修缮房屋的事情,草草修缮能挡风遮雨就行,细致的修缮可以往后拖一拖,院子里的菜地和水井才是正经事。转眼七日过去,井水清理干净后,姜老太让姜老三去买了一条个头极小的活鱼,用竹篓装着放进井里。一日后,捞出鱼,见小鱼还是活蹦乱跳,这才算放心。姜琼玉说在书上看过,用鹅卵石、小沙砾、木炭、细沙等依次铺在井底,有过滤井水的效果。姜老太琢磨了半日,眼见家里三个傻儿子短时间找不到活计,便让他们开始忙活。